他娘的,这黑臭黑臭的粽子,力道极大,它掐住我的脖子一路向上攀去,由于呼吸道被咔地死死地,我的心率也几乎缓慢了下来,不多时就头晕耳鸣起来。
我想起了我的背包里,还有一只张四鬼塞给我的强光远程手电,人在将死的时候,总是能做出一些奇迹的事情,我三下五除二就掏了出来,在这过程中我瞄了瞄下方的悬崖,先前掉落的探灯光芒已经微乎其微了,这说明我已经被这黑粽子提上来很高一段距离了
我心想,我看一眼这臭粽子是死,不看也是死,为什么不死的明白呢。
其实我很怕死,而且现在他娘的就算不被它掐死,也要被他给摔死,下面黑洞洞的深渊,让我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上来。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害怕了,我用力去掰它的爪子,一股滑腻的质感,就像大便一样恶心,虽然咱没摸过屎,但我感觉这也差不离了。
刺眼的光芒从手里的手电照出去,我看到了与生俱来最诡异的一张脸
这张脸黑油油的,就像脸盆一样大,脸皮皱地像老树皮一般,那脸几乎就是平的,除了两个粗粗的白毛鼻孔和张开的獠牙大嘴,其它全部被遮在浓密的黑毛里,在耀眼的手电光芒下,它的脸上仿佛睁开了两条白色的眼睛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眼睛早已经退化了,只剩下了一张白膜,它仿佛收到了极大的刺激,立马哀嚎了一声,随即松开了我的脖子。
瞬间,我就掉向了脚下的深渊。
终于挣脱了粽子,可恐惧仍不见减退,因为我面临的很有可能是被摔死,也有可能会被古墓里的机关倒刺给来个万箭穿心,妈妈咪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就在我以为我会死的很惨的时候,突然在急速下落的过程中,有两条胳膊勾住了我的腰,接着就将我死死地夹住,差点没把肚子里的饭菜给吐出来
“操,奶奶的,你个郭老小子,吃大便了这么重。”黑暗中我听到张三臂愤愤地骂道。
“靠,太臭了。”话音刚落,一个狼眼手电突地亮了起来,继而调暗了下去,我眯起眼一看,是李三子
我缓了口气,惊恐地抬头向上望去,先前遗失的探灯光束打向对面那段白色的瀑布,两面悬崖黑黝黝的,岩层老旧的都有些龟裂,这样的古拙感和那束现代化手电光碰撞在一起,透露出莫名的诡异。
“你个老小子身上真的有大粪啊,给你配的探灯也守不住,真是该去养老院了。”张三臂将外套脱了下来,上面全是湿腻腻的黑色物质,出奇的臭。
我打量了一下他俩,他俩额头上都戴着夜视眼镜,心中不由得大骂,妈的,这么好的装备怎么不给我来一副,害得老子如此狼狈。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就明白了,这是那只黑粽子身上的,我也脱了外套,顺带擦了擦脖子,搓了搓手,有些鄙夷地问道:“我靠,可真她娘的恶心,哎粽子拉屎吗”
张三臂的脸一下子僵住了,阴沉道:“去你的,拉你个死媳妇粽子不拉屎”
我刚要火山喷发,李三子嘘了一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手指着上面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再次向上望去,本来我丢的那只探灯的光束,是静静地照向对面那段瀑布的,可是现在却照向了瀑布旁边的崖壁。
嗯悬崖上有人是阿秀他们回来了吗
李三子用狼眼向上照了照,这过程中我看到了一条石条栈道,从上面的悬崖下倾斜下来,这就解释了李三子和张三臂他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估计是先前他们要掉下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傻脑袋,把光给老子收回来。”张三臂着急地骂道。
可是为时已晚了,两个黑色的大脑袋在上面的悬崖上露出来,顿时我的头皮就炸了,两个
两个黑脑袋些许是受了李三子手里狼眼强光的刺激,瞬间缩了回去,接着我先前掉的那盏探灯,从上面呼地就砸了下来,我们将身体平贴在崖壁上才险险地躲过,不多时,黑洞洞的深渊下面传来咚地一声,我心中立刻就是一喜,下面是水这说明从这里掉下去是摔不死的,而且这个悬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三爷,这他娘的不是粽子呀,哪有粽子拉屎的。”李三子脸上阴晴不定的说道,看上去有点不安,平时都跟粽子打交道,有相当的经验,现在遇到的不是粽子,就有些棘手了。
“小点声,这东西听觉灵的很,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瞎子”张三臂甚至要到了口语的地步。
张三臂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他娘的,快点,你俩谁有手机呀”
要手机干什么我的手机在船上的时候就丢了,现在不知道被河水冲到哪里去了。
“三爷,我有。”李三子悄声回道。
“好,给我。”张三臂接过来,快速地放起了音乐,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放在脚底下的栈道上,接着便道:“快跑”
下一刻,李三子关了狼眼,一下子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瀑布边上有一些不知名的苔藓,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
一只手抓住了我,道:“快走”
我一听是李三子的声音,便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跟了上去。
我刚才能从张三臂的脸上看出事情的严峻性,心下也急,摸着黑赶紧往前跑,我没有戴夜视眼镜,脚下坑坑洼洼,栈道年久失修,千年都没有加固过,我真怀疑我会不会下一秒就失足掉下去,然后摔成个半身不遂。
栈道是一直从上面倾斜向下,是由多个z字组成的,我们大约跑了能有二十分钟左右,我的眼前才逐渐有了光亮,一根白玉色的圆形光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是天空中的月光投射下来的
他俩也缓了下来,我们喘着粗气慢慢走向光柱,抬头一看,高处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窟,不过那是在很高的洞顶上,没有专业的攀登工具根本休想爬上去,四下周围被月光反射的有些晦涩,但是这里即使没有手电,也能看个大概了。
这里的地段非常的平坦,已经是栈道的尽头了,而且我们已经下到了这个山洞的最底部,两面悬崖包拢,中间狭长开阔,现在那段瀑布倾泻在深渊底下的积水,已经涌入了离我们脚下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岩层里,而那岩层口子的后方隐隐约约好像是有一个青铜门框,黑漆漆的看不贴切。
“这是龙吸水呀。”张三臂嘶了一口气道。
龙吸水我虽然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知道这应该是风水学上的知识。
李三子挠了挠头,有些惊讶地说道:“三爷,要是龙吸水,那咱们可就要万贯缠腰了,这传说中的龙口,俺老三还真是头一回打眼。”
他饶有兴趣地向所谓的地下岩层龙口走去,边走边说道:“咦这里生气挺旺啊,还他娘的冒泡泡。”
我则和张三臂默契地摸向那个黑漆漆的青铜门框,心里正要犯嘀咕,突然背后咕咚了一声。
这是很突兀的一声,这声音几乎是瞬间,在这山体空腔里炸了起来,接着就听李三子大叫道:“我靠,老熟人”紧接着他就开了一枪。
一声声拍打水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回头远远看去,只见李三子一动不动地静静地跪在龙吸水那里。
张三臂吐了口老烟痰,骂道:“你他娘的孬种,好事做不出,坏事接着出”
虽然这样骂,但随即端起小冲锋就冲了过去,这里阴森中透露着诡异,张三臂身手没的说,还是跟他在一起安全,我也快速地紧跟了上去。
随着距离龙吸水越来越近,一个狰狞且残忍的场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让我永生难忘。
一个尸体堵在了龙吸水岩层口的上半部分,五脏六腑血花花的肠子飘在水面上,确实是个老熟人,这人正是刀疤脸我靠
刀疤脸的旁边有个黑色的大脑袋,此时正猫在水里咕咕地吐泡泡,我心中大喊道:“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次我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这是一个类似于人猿,满身长着黑毛的怪物,这百分之百就是刚才在上面抓我的那东西,此时正张开血盆大嘴满嘴獠牙地啃食着一颗人头
跑近了定睛一瞧,天呐那是李三子的脑袋而李三子的身体,此时正静静地跪在龙吸水岩层口子的上方。
这就是张三臂嘴里说的黑瞎子啊,这黑瞎子黝黑的脑袋很大,这是一个变形的畸形脑袋,两侧长着一对招风耳,看着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好像它是活脱脱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娘的臭混球”张三臂目呲欲裂端起小冲锋就是一阵突突,黑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躲避,它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抵挡不住这高速的铁疙瘩,子弹穿进它的身体,立马就将它崩地血肉模糊。
黑瞎子死的透透之后,沉了下去,张三臂红着眼睛看向李三子跪在地上的尸体,嘴唇哆嗦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估计李三子跟他很早,而且是很多年,他舍不得也情有可原。
“走”张三臂说完,扭头就向那黑漆漆的青铜门洞跑去。
黑瞎子不止一只,而且靠听觉和触觉活动,刚才的枪声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说不准再过一会儿,我就是下一个刀疤脸和李三子
不过怎么没有看见阿秀呢
我刚跑了两步,脚下打了个滑,瞬间一个趔趄就栽倒了地上,说实在的,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心说这是谁扔的香蕉皮
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浑身就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样,痛神经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我慌张地爬起来,打开手电看了看脚下,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有龙吸口里冒水泡的呜咽声,现在听起来就像是鬼哭一样。
一想到鬼,我的心立马开始怦怦乱跳起来,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看了,撒开丫子就朝着张三臂跑去。
可是刚跑了几步,我就感觉我的后背肩头趴了一个东西,我赶紧去抓,结果又是什么也没有,但是重量却凭空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脑子里立即想到了肥龙的一句话,“黑天或者在墓里,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趴在你身上,记住一句话,千万别回头”
肥龙给我讲过软粽子,也就是鬼魂,其中有个故事很邪乎,说有个盗墓贼去风水宝墓里盗冥器,俗话说,鸡鸣灯灭不摸金,这小子刚入行就破了例,出盗洞的时候,有鬼趴在了他的背上,拖住了他。
行里都懂,此时应该闭上眼回头轻轻吹,用阳气冲了鬼的阴气,可是这小子不信邪,心说马上就要出盗洞了,怕个球,老子回头看看这鬼到底长什么样子,出去那就有的吹了。
这小子确实回了头,不过从那以后这小子的脑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再也转不回来了,吃饭都得背着手吃。
我虽然知道肥龙平日里满嘴乱跑火车,十个也就有三个是真的,但是这个故事我是印象最深刻的,现在也不由得不信了。
张三臂虽然拿了我奶奶的骨灰,但是此时我只能依靠他,我对他叫道:“张三爷留步”
“嗯”张三臂听我叫他,定住了身形回头看我。
我刚叫完,背上的重量仿佛又加重了好几倍,我不堪重负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是刀疤脸还是李三子,或者是黑瞎子来向我索命,或者是它们一起来把我拉向黄泉,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跟他们做伴
我不由自主地颤起抖来,汗水顺着额角滴滴嗒嗒地淌了下去,我是真害怕了。
张三臂也看出了我哪里不对劲儿,谨慎地朝着我走过来,在月光晦涩的光晕里,他将上衣的登山服拉开,腰间是密密麻麻的一排火折子。
他抽出一个火折子,呼地一口气吹亮,一朵黄褐色的火苗腾地燃烧起来,可是越走近我,火苗却愈发幽绿了起来
就在这时,上面射下的月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而张三臂手里的火折子也忽闪了几下熄灭了,我手上的手电也竟然灭掉了,所有的光源瞬间消失了,只有两面崖壁上的青苔,泛着星星点点的幽幽绿光。
接着一口凉飕飕的凉气,就吹在了我的后脖子上,我的神志逐渐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