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一句话,直接堵死了李璟的后话。
望着栾胜离去的背影,李璟恨得咬牙切齿,最后若不是顺子快速搀了他一把,只怕已经瘫软在地,这会脸色发白唇色发青,瞧着甚是狼狈。
“殿下殿下”顺子手忙脚乱的将李璟搀起,将人扶到了一旁的亭子里坐下,“殿下您没事吧殿下”
李璟狠狠拂开顺子,“什么东西”
“殿下息怒”顺子赶紧行礼。
李璟狠狠闭了闭眼,“本宫就是要苏幕,他能如何能如何”
顺子没敢吭声,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
关于苏幕这件事,顺子心里很清楚,只要督主不松口,谁都奈何不得,那可是东厂的苏千户,说白了,是左膀右臂,是独当一面的二把手。
如果东厂放弃了太子,或者是彻底的控制了东宫,李璟不过是个傀儡。
一个傀儡,除了活着没有任何价值
“顺子”李璟忽然开口,转头望着跪地的顺子,“你是不是,也这么想的”
顺子面色骇然,慌忙磕头,“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你们一个个,都没拿本宫当回事,不是吗”李璟幽幽的启唇,冷不丁抓起桌案上的杯盏,狠狠砸碎在顺子头上。
砰然一声巨响,伴随着杯盏被砸碎的声响,地上满是破碎的瓷片。
顺子的额头,止不住的涌出血来,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喊疼,只管老老实实的跪在那里,等着李璟消消气。
许是这么一下子,李璟这心里还真是舒坦了些,说话的口吻也跟着放缓了不少,“去收拾一下,本宫不喜欢见血。”
“是”顺子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跟着李璟这么多年,他很清楚李璟的脾性,出出气也就罢了,不出气还不知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不过,伺候人的奴才,身上不能带明显的伤,这是宫里的规矩,所以顺子得尽快处理伤口,哪怕他是太子身边的人,也得遵守宫里的规矩。
四下黑漆漆的,昏黄的宫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李璟徐徐站起身来。
“苏幕呢”李璟问。
闻言,顺子忙回答,“应该是被年修带走了,这会大概去休息了”
“休息了”李璟裹了裹后槽牙,“那就是醒了”
顺子当下俯首。
对苏幕用药,是有很大风险的。
谁不知道这位苏千户,瞧着不声不响,实则睚眦必报。
今儿倒是没什么事,但来日可不好说了
“走”李璟抬步就走。
顺子急了,“殿下,苏千户她”
“本宫不会再去打扰她,毕竟暂时答应了栾胜。”李璟轻哼,“太子本宫是个太子可到底,还不如东厂一个阉人。”
语罢,李璟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顺子垂了一下眉眼,瞧李璟走的方向,似乎是凌霄子的院子
这会去找凌霄子
顺子伸手,捂着鲜血直流的额头,转而望着地上的瓷片,奴才就是狗,命如草芥就算今日李璟打死了他,也不过死了一条狗而已
诚然,李璟去了凌霄子的院子。
关于主院那边的动静,凌霄子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会正服了药,盘膝打坐,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这内里塞了什么污浊,只有他自己明白。
李璟站在院中,瞧着紧闭的房门,那疏疏密密的昏黄灯光,从内里透出来,隐约可以看到窗户上倒映出的人影。
裹了裹后槽牙,李璟意味深长的低笑一声,慢慢悠悠的走上台阶。
凌霄子转头看着房门,他知道李璟就在外头,估计是在栾胜那里受了气,所以这会憋了一肚子的火。
李璟深吸一口气,下一刻猛地抬起一脚,踹开了凌霄子的房门,黑沉着脸,哼哧哼哧的走进房间,“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无量寿佛”凌霄子拂尘一甩,轻飘飘的下了床榻,“殿下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
李璟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空药碗,神情微震的望着凌霄子,“本宫倒是忘了,你身上带伤,不该打扰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