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神色就知道,与我一般动过等皇帝驾崩的念头。”沈东湛勾唇笑得邪冷,“以为太子昏庸无能,只要皇帝驾崩,便什么都好说了。可实际上呢我们都是皇帝的俎上鱼肉,皇帝没我们想象的那么虚弱。”
顾西辞面色发青,唇色发白,“所以,这件事不能靠拖延,只能速战速决。”
“很显然,就得这样”沈东湛深吸一口气,“齐侯府永远都会站在你身后,这点你只管放心,我们有自保之力,不需要你投鼠忌器。”
顾西辞瞧着他,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半晌,他才低低的问了句,“我能见一见,顾东朝吗”
“这可能不太容易”沈东湛瞧着他,“但我可以试试。”
顾西辞点点头,神色有些沉凝。
沈东湛很少见着他破了从容的样子,自知他需要一定的时间冷静,毕竟顾西辞是个极度冷静而理智的人。
“我出去一下,你在这里等我”沈东湛解释。
顾西辞颔首,目送沈东湛离去的身影。
周南就在外头候着,见着自家爷出来,赶紧迎了上去,“爷,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你去一趟叶尚书府,找叶寄北说几句话。”沈东湛伏在周南耳畔低语了两句。
周南有些迟疑,“现在这个时候”
“让你去你就去,叶寄北会有办法。”沈东湛轻斥。
周南行礼,“是,卑职这就去”
这事,别人去都不管用,只能是周南亲自去。
周南是沈东湛的心腹,又是左膀右臂,是以他的意思就是沈东湛的意思,叶寄北也只相信周南口中的传话。
待周南离开,沈东湛便转身去了边上。
不是说,叶寄北开后门,这事就算解决了,还得锦衣卫的人搭把手,必须得保证消息的绝不泄露,否则他们这帮人便算是被一锅端了。
不管是叶尚书,还是锦衣卫,又或者南都顾家,谁都跑不了
这一折腾,便已经到了下半夜。
沈东湛已经安排了锦衣卫去清场,但瞧着今儿的夜色,不由的心下微沉,苏幕还怀着身子,在宫里等他,只是他若是告知她,有关于顾西辞的消息,她定然会耐不住。
思来想去,沈东湛觉得还是先瞒着苏幕为好,免得她情绪激动,到时候闯出祸来
“走吧”待沈东湛再回来的时候,顾西辞正在屋内略显焦灼的望着窗外。
回过神来,顾西辞将斗篷重新覆好,快速跟在了沈东湛的身后。
“此事冒险,我思来想去,要不”顾西辞有些犹豫。
万一被人发现了,不管是锦衣卫还是齐侯府,只怕都得受牵连。
“我既能带你去见人,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沈东湛倒不似他这般忧心忡忡,从容不迫的领着他往外走,“即便你没来,我也打算抽个空去见见他。”
是以,这件事原就是早前定好的,如今只是提前罢了
“何况”沈东湛转头看向顾西辞,“如果你不亲自走一遭,怕是不会死心的。毕竟他是顾震的亲儿子,顾家的血脉。即便现在,你执掌顾家,但内心深处对顾震的愧疚和感恩皆是沉重的执念和负担。”
大概没想到,就这样被沈东湛看穿了,顾西辞面上略显窘迫,“你平素与她在一处,也是这样精明睿智吗”
“与她在一处,我只当个夫君,仅此而已。”沈东湛报之一笑。
夫妻、夫妻,独处时只做夫妻间能做的事、能说的话,至于那些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都只在一致对外的时候。
“你会是个好夫君”顾西辞仿佛松了口气。
沈东湛走在前面,“你也不用旁敲侧击,我既然能开口便坦明,就是没打算瞒你,我是打算与她共度余生,死生与共的。”
“以后,有劳了”顾西辞站在那里,忽然弯腰作揖,毕恭毕敬。
沈东湛一怔,总觉得顾西辞此番有些怪怪的,好似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