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的时候,叶家那位一大早来了。”管家脑子转得飞快,到底是沈东湛身边跟着伺候的,自家爷不让暴露顾公子,他只能拽着叶寄北当替死鬼。
苏幕知道叶寄北与沈东湛的关系,这两人素来交情颇深,且这叶寄北,没脸没皮的,着实能做出,晨闯沈东湛房间,没拿自个当外人的事儿。
“叶寄北这一大早的,跑这儿喝茶来了”苏幕问。
管家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开口,“还不是因为南都那位公子的事儿”
“顾东朝的事。”苏幕知道管家的意思,“你先下去罢”
管家赶紧行礼退出,“是”
出了门,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气,脊背一片森凉。
走出院子好一会,管家瞧着跑回来的小厮,“怎么样爷回来了吗”
“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小厮忙道,“管家,到底谁来了”
管家瞪了他一眼,“废什么话,干活去”
“哦”小厮挠挠额头,屁颠颠的离开。
沈府内的奴才,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问,这是爷定下的规矩,谁敢犯了府内的禁忌,就得卷铺盖滚蛋。
听得府内传信,说是来了客人。
沈东湛心头咯噔一声,紧了紧袖中手。
“不会是苏千户吧”周南低低的开口。
沈东湛狠狠剜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这厮的乌鸦嘴开过光,素来好的不灵坏的灵。
周南讪讪闭了嘴,出门的时候,轻轻打了自个一嘴巴子,苏幕要是真的去了沈府,那还得了要知道这苏千户精明至极,进了门还不得发现什么点什么
万一,被苏幕看出点蛛丝马迹
这事,还真是想都不敢想。
对于沈东湛的卧房,苏幕其实也是有点兴趣的,就如同男人对女人的闺房感兴趣一般,略带着那么一星半点的好奇。
除了桌案上的两个杯盏,倒也没别的异常,唯有窗边案头上的烛台,隐约有些燃烧得太过殆尽的痕迹。
苏幕弯腰,盯着烛台瞧着。
见着情形,年修脑瓜子稀里糊涂的,委实没想明白,自家爷这是在干什么
“爷,您在看什么呢”年修属实没想清楚,止不住发问。
苏幕挑了眉,瞧着眼前的烛台,“后半夜进出宫闱,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路上,那这房间里的蜡烛,是怎么烧到这种程度的除非这屋子里有人,且老老实实的在等他回来。”
想起昨天夜里,沈东湛来去匆匆的样子,苏幕徐徐直起身。
“爷多虑了,许是前两日留下的。”年修忙道,“这是沈指挥使的房间,寻常人不敢进来,饶是点着烛台,怕也没人敢轻易进来熄了它。”
这话也是有道理的,沈东湛的房间,谁敢随意进来,饶是管家也没这胆子。
苏幕缓步朝着外头走去,年修赶紧跟上。
“爷,去哪”年修忙问。
苏幕立在檐下,瞧了瞧周围,“厢房在哪个位置”
“想来是在后院吧”年修低声回答。
苏幕裹了裹后槽牙,“后院”
“爷,您要去查后院”苏幕露出这神色,年修就明白了自家爷的意思,“您是怀疑沈指挥使的后院,藏了女人”
苏幕陡然转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没、没有,奴才信口胡诌的,沈指挥使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在后院藏人,奴才哎,爷”年修急了,止不住轻轻打了自己一嘴巴子。
爷果然没说错,真是跟周南那小子待久了,容易嘴瓢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爷,您别误会”年修觉得自己好像是越描越黑,越说越错。
刚跨出院门,苏幕便与沈东湛撞了个满怀。
“这么着急去哪”苏幕自己撞进来,沈东湛自然是全盘接手,沾了便不打算放开,“出了何事”
不管出了何事,抱回去再说。
心里这样想的,沈东湛也是这样做的,二话不说便将沈东湛打横抱起,疾步朝着卧房走去,“来都来了,坐坐再说。”
“沈东湛”苏幕忽然以胳膊圈住他的脖颈,冷不丁捏住了他的耳朵,“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要把我抱回房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说你这后院里,藏了什么不该藏的,所以心虚了”
冷风拂面,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
周南:非礼勿视。
年修:非礼勿听。
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齐刷刷的顿住脚步,快速背过身去,权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