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很清楚,自家主子不愿意开口的事情,你怎么问都没用,便也没有再追问。
“是”李忠行礼。
既然爷这么决定,必有深意,照做便是。
“您好好吃着,我去给您开点安神汤。”李忠忙道,“眼下未过三月,还是要仔细为好。”
苏幕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安胎丸的效用始终不如汤药,所以她没敢拒绝,当了母亲的人,终究是不一样了,诸事不由自主的都会先顾及孩子
年修在旁站着,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他知道爷吃不下,并不是全然因为孩子,是心里装了太多事。
只是这事,也不知会朝着何处发展
东厂大牢里。
栾胜立在那血淋淋的废物面前,捻着手中的佛串子,“都下去吧”
“是”周遭众人行礼。
除了奈风,悉数退得干净。
“顾东朝。”栾胜手上的动作一顿,“你可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意味着什么”
顾东朝浑身血淋淋的,这会耷拉着脑袋,血水不断的从衣角滴落。
“我我都要死了,还、还在乎什么呢”顾东朝咧了一下嘴,“栾、栾督主,能不能、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了,别、别打了”
他是真的,受不住了
自小娇生惯养,自小养尊处优,哪儿吃过这样的苦头。
现如今,已经是极限
“顾西辞藏在哪儿”栾胜问。
这事,顾东朝还真是不知道。
毕竟当时是顾西辞一个人进来的,沈东湛并未现身,叶寄北也没跟着,所以顾东朝只瞧见了顾西辞,只知道顾西辞在殷都城。
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不知道”奈风伸手捻起了一旁的鞭子。
顾东朝慌了,齿缝间满是鲜血,“我、我真的不知道”
“刑部大牢里尚且能进去,可见是有人。”栾胜倒是不关心顾西辞在哪,毕竟人已经派出去了,只要仔细搜,早晚会搜到的。
不过,这事不能大张旗鼓的去做,毕竟惹祸的是顾东朝,与顾西辞没关系,如果就这样贸贸然的迁怒于顾西辞,会招致南都的怒火。
唯有悄悄抓住顾西辞,才能借此要挟南都,拿捏住南都,这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上上策。
“奴才会细查”奈风行礼。
栾胜幽然叹口气,拂袖坐下,“顾东朝,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得越多,吃的苦头就越少,杂家耐心有限,你最好说快点。若是杂家走出了这道门,你会如何心里有数”
“督主饶命,督主饶命,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顾东朝急了,“顾西辞、顾西辞可能不是、不是真的顾家人”
有些话,可不敢说得太直白,也不敢说得太清楚。
这点,顾东朝心知肚明。
栾胜的话不可信,说得越多,可能会死得越快。
但是不说,肯定是死。
顾东朝想拖延时间,想活着,所以就在栾胜面前耍了个小心眼,他要利用顾西辞活下去
“不是顾震的儿子”栾胜目色陡沉。
顾东朝努力昂起头,吃力的扯了扯唇角,血色模糊的视线里,只瞧着栾胜坐在那里,仿佛是有些不敢置信。
“没想到吧”顾东朝忽然笑了一下,鲜血沿着齿缝往外涌,“不过,我也不太肯定,毕竟当年的事情,谁会知道真相呢”
奈风听得稀里糊涂的,“顾西辞若不是顾家的儿郎,顾震怎么敢把南都的一切,顾家的一切都交给他”
哪有人会把家业,交给一个外人,而不交给自己的亲儿子
“谁知道,当年死的是哪个”顾东朝模棱两可的回答。
栾胜眸色微沉,若有所思的紧了紧手中的佛串子。
当年死的,是哪个
顾震,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到死都在盘算着
“先找到顾西辞”栾胜下令,“不要惊动任何人,抓住直接送进东厂,杂家倒是要见一见,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东西,到底有几分顾震的真传。”
奈风俯首,“是”
暗卫都出动了,想必很快就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