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说完这话,便冲着顾西辞使了个眼色,“走吧”
“是”顾西辞揖礼,“苏千户那边,烦劳照顾了”
沈东湛眼角眉梢微挑,“我自己的女人,不用你打招呼。顾西辞,照顾好你自己,便是对她最好的交代”
顾西辞沉默着,未有开口。
“还是一惯的沉默寡言。”沈东湛抬步往外走。
现在的顾西辞,和当初的沈东湛其实也有些相似,没遇见对的人,便不愿开口说话。
哪日,遇见了他心中那个人,这光就能落进去了。
院子里。
栾胜冷然伫立,瞧着立在台阶上的周南。
“哟,栾督主亲自来了”周南打着哈哈,“怎么就带着这么点人呢您应该把整个东厂的蕃子,都往这儿挪,如此才对得起,您这东厂提督的架势”
栾胜懒得跟周南废话,他很清楚,这厮是沈东湛的跟屁虫,沈东湛在哪周南就在哪。
“沈东湛”栾胜开口。
屋内的脚步声响起,沈东湛慢慢悠悠的从内里走出。
“栾督主”沈东湛扯了一下唇角。
明明是翁婿,却是这般的剑拔弩张。
彼此看对方,极其不顺眼。
“把人交出来”栾胜都亲自来了,自然不会任由沈东湛,把人带走。
沈东湛低声冷声,“栾督主手中有圣旨”
栾胜:“”
“有口谕”沈东湛又问。
栾胜目光凌厉。
“你既没圣旨,又没有皇上的口谕,凭什么以为,我会轻易的把人交给你你是东厂提督,可我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你使唤不了我,我也奈何你不得,大家各凭本事。”沈东湛倨傲冷语。
瞧着这风光霁月般的少年郎,微光中散着一身冷冽,浑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栾胜捻着佛串的指关节,微微泛起青白之色。
“镇抚司事忙,我就不陪栾督主在此闲话了。”沈东湛抬步下了台阶。
周南瞧了一眼顾西辞,算是押解,也算是保护,就这么跟在顾西辞身边。
“把人留下”栾胜幽幽开口,“这话,杂家不想说第三遍”
沈东湛面色陡沉,“要人可以,拿圣旨来。这话,我也不想说第三遍”
刹那间,双方剑拔弩张。
暗卫和锦衣卫各自拔剑相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沈东湛,杂家不想与你动手。”栾胜说的是实话,倒不是怕跟沈东湛动手,这小子再有本事,那也只是个毛头小子,论内力浑厚,压根就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是投鼠忌器,顾忌着苏幕。
这丫头原就恨着他,如果再伤了沈东湛想起这些,栾胜就恨得牙根痒痒,如果不是沈东湛勾引了苏幕,故意拿捏着苏幕,何至于让自己腹背受敌,如此被动
“我也不想与栾督主动手,免得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到时候一顿责罚是少不了的。”沈东湛腰杆笔直,紧了紧手中剑,“人我带走了,栾督主若是想要,只管去找皇上要圣旨,圣旨到,人就给你,如此便是两全其美。”
栾胜不相信沈东湛,顾西辞要是被带走,转头就被送出城,送回南都,自己纵然拿了圣旨,又该到哪儿再去找个顾西辞
“你太狡猾,杂家信不过你”栾胜忽然出手。
他不想动手,并不代表,真的不会动手。
“爷”周南惊呼。
沈东湛自是反应快,栾胜一掌过来,他旋即转身拽住了顾西辞的手,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已经挟着顾西辞飞落一旁,避开了栾胜的掌风。
耳畔,砰然声响。
顾西辞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被带飞。
待落定,再定睛望去,只瞧着那花坛被掌风生生击碎,乱石与花泥混作一团,若是这一掌落在人的身上,怕是性命难保,必死无疑
“看好他”沈东湛瞬时将顾西辞推给周南,兀自飞身而起。
既已动手,栾胜自不会再客气,沈东湛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