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拿了人,大摇大摆的离去。
周南和奈风快速转回,只见着院子里的两人,早已分立两旁,没有再纠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沈东湛幽幽启唇,“栾督主,满意了”
栾胜目色微沉,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沈东湛,“沈东湛,太子为何来得这般及时,你心里没点数吗”
听得这话,沈东湛微挑了一下眉头,唇角的冷笑愈发浓烈。
“太子在宫里待着,事儿出在东厂大牢里,他是如何第一时间知道的沈东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东厂的防卫这般不堪一击,连东宫的人都能混进来”栾胜一手扶起的东厂,底下人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
沈东湛紧了紧手中剑,“栾督主这话说岔了,东宫也是您一手扶起来的,不是吗他如今能有今日,都是拜您所赐”
“沈东湛,你到底想干什么”栾胜忽然心头一紧,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门口方向。
顾西辞已经被带走了,这会不惊动满朝文武才怪
“这话问的,我不过是个锦衣卫都指挥使,哪儿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只手通天的,东宫东厂都没放过”沈东湛摇摇头,“栾督主未免太看得起沈某。”
栾胜转身离开,有些话多说无益。
他不是三岁的孩子,随便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他太清楚,沈东湛的心思有多沉,沈丘的儿子能是简单的角色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栾胜一直反对苏幕和沈东湛在一起。
不管是东厂提督,还是作为一个爹,栾胜都很清楚苏幕有几分心思,她那点功力压根就不是沈东湛的对手。
若是沈东湛来日变了心肠,又或者与自己当年那般狠辣,只怕苏幕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到了那时候,她一个女子又该如何是好呢
当年的苏南绫,尚且能逢着江无声,来日的苏幕
栾胜不敢想。
自己曾经造过的孽,如果覆辙重蹈在自己的女儿身上,会把苏幕逼成什么样子
“督主”奈风瞧出来了,自家督主神情不太对。
栾胜回过神来,“没事”
“督主,您脸色不好,是不是伤口”奈风可没忘记,自家督主背后的伤口,可督主自己似乎都给忘了。
栾胜摆摆手,“不打紧。”
不过是皮外伤,真正的伤在心里头。
憋着,搁着。
他是东厂提督,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情绪流于表面,就算有天塌的事情,也得把事情压在心里死死的,不许任何人窥探。
主子面前是奴才,奴才面前是主子。
这,便是栾胜。
“督主,人被太子殿下带走,这该如何是好”奈风有些着急,“要不,趁着满朝文武还不知道发生何事,先把这事给遮掩过去顾西辞的消息一旦泄露,恐怕”
栾胜顿住脚步,黑漆漆的夜色笼下,将他的神色遮得干干净净。
可即便如此,随侍在侧的奈风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来自于自家督主的冷冽杀气。
是的,杀气。
杀气腾腾,恨不能杀了沈东湛,但更想捏死李璟那个蠢货。
“你觉得李璟那个废物,懂得遮掩消息吗”栾胜咬着后槽牙,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他得了顾西辞,恨不能嚷嚷得人尽皆知,以此来向皇上邀功”
这个蠢货,只会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
可即便如此,栾胜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后宫之中,已经没有适龄的皇子,有足够的身份地位,能够与太子比肩。
尤其是现在,皇帝的疑心病越来越重,如果另择人选,皇帝就会怀疑他的用心。伴君如伴虎,不是谁都能在皇帝身边,活得风生水起,活得长长久久
“这”奈风满面愁容,“闹腾起来,怕是南都那边会怒火中烧,但凡顾西辞有任何的闪失,都会与朝廷势不两立,对峙到底”
到了这会,奈风总算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