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回过神来,沈丘忽然摸了摸自个的腰间,转而又摸了摸自个的怀里,继而翻找着袖袋,一脸的不敢置信。
“侯爷,您找什么呢”青阳不明白。
沈丘一拍大腿,“这臭小子,真是”
“侯爷,怎么了”青阳更糊涂了,侯爷这莫名其妙的,到底是怎么了
什么臭小子
难道说的,是世子爷
“万安丸没了。”沈丘扶额,“我怎么忘了,他还会这一招,当年一顿打,跪在祠堂里发过的誓,说再也不会你看看你看看,谁说女生外向我瞧着,男人也一个德行。”
青阳轻咳一声,“侯爷,咱也是男子。”
沈丘:“”
“只是,这万安丸会不会是路上弄丢了,未必是世子爷拿的。”青阳当时在屋外,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沈东湛下的手。
沈丘叹口气,面色沉得厉害,“这事知道的人不多,统共就咱们几个人,小时候他盗了一回,被他母亲吊起来打了一顿,从那以后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但也知道了万安丸是什么东西。唉,我思忖着,他今儿东拉一句,西扯一句的,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吧”
青阳愣怔,“这你是说世子其实不是为了江府的事,还有沐姑娘退婚的事,来找您的他是为了万安丸”
万安丸是什么东西
这可是个好东西,东厂有穿肠毒药,齐侯府有解毒良方。
专门针对,东厂而制。
且不说解百毒,但压制毒性却是一等一的好,当初沈东湛来了殷都,随行也带了几颗,后来都派上了用场。
不过万安丸药材难得,所制起来比较麻烦,而这方子又是秘不外宣,所得并不多,只有沈丘这般小心谨慎之人,身上才会带了几颗。
沈丘仔细的想了想,应该是他拍沈东湛肩膀的时候,被这小子得了手。
嘿,这混不吝的
又是这招
“混账小子,胳膊肘往外拐,连自己的爹都敢坑。”沈东湛瞧着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盗药肯定不是为了他自个,沈丘估摸着,他是为了那个苏幕
青阳不敢吭声。
“我就说嘛,这退婚之事,怎么提了一嘴就不说了呢我走的时候,也没见着他那倔脾气上来,还以为这么多年在殷都泡着,改了性子,有了耐心,却原来是算计他老爹我”沈丘这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气煞我也”
青阳赶紧端茶递水,“侯爷消消气,好歹也是您手把手教出来的。”
沈丘幽幽的横了他一眼,“听你这意思,这一巴掌,是我自个呼上去的”
“侯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好事。”青阳奉茶。
沈丘喝了口水,眉心微微拧起,“不行,得跑”
青阳:“”
“今儿算计这个,明儿算计那个,回头又把他母亲给请回来。”沈丘放下杯盏就走,“走走走,快走”
青阳愣怔,“去哪”
“废话,出城啊”
煜城,不是久留之地。
行辕内。
这回倒不是沈东湛进去,而是年修出来。
僻静的假山后面,沈东湛将一个巴掌大的牛皮小袋塞进他手里,“里面有两颗万安丸,你且为她服用一丸,应该可以暂时压制她体内的毒,缓解她的痛楚,只要能暂缓,对她来说都是好的。”
“这是何物”年修不解。
周南心头喟叹,为了苏千户,自家爷真的是连脸都不要了,“万安丸爷给你了,你只管拿着便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好”年修点点头。
横竖,沈指挥使不会害他家爷。
“快些回去罢”沈东湛环顾四周。
年修行了礼,藏起牛皮小袋,撒腿就跑。
“爷”周南慌忙近前。
年修这一走,沈东湛差点倒下,所幸被周南快速扶住。
“没事”沈东湛扶着假山,在边上坐了坐,“爹应该已经发现了。”
周南叹口气,“您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就为了要这万安丸,您说您直接开口,侯爷能不给你吗这现在估计侯爷生了大气,又得被气跑了。”
“爹是何许人也,我瞧着就不像是中了毒的样子,他会把万安丸给我已然知道我与苏幕接触密切,而苏幕又是东厂的人,他那疑心病肯定不会把万安丸给我。”沈东湛还不知道,那老小子的脾气
就算沈东湛用了苦肉计,真的服了毒,沈丘也只会当场给他解毒,不会将解药交给他,没办法,当儿子的只能去偷爹的东西。
“难怪你也不拦着侯爷,说退婚的事。”周南小声嘀咕。
退婚固然重要,但,苏幕的命更重要。
之前为苏幕渡了真气,而后又马不停蹄的去找沈丘,沈东湛这会有些气息不稳,面色略显苍白,好在夜色遮掩。
“爷,回去歇着吧,要不然天一亮”周南搀起他,担虑的开口。
沈东湛点点头,脚步略显沉重,“顾西辞那边不能放松警惕,栾胜此人向来喜怒无常,咱们不可掉以轻心,功亏一篑。”
“卑职明白,爷放心便是”周南笑着应声。
心头腹诽:只要是苏千户说的,真真是比圣旨还圣旨。
“我知道你心里会有怨言,不过,等你到了这一日,就会明白我此刻的心境。”沈东湛不急不缓的开口,“只怕到时候,你比我还着急。”
周南一怔,回过神来赶紧赔笑,“卑职哪敢有怨言,不敢不敢”
沈东湛轻嗤:呵,还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
希望这万安丸,如父母亲当年所说的那样,对付东厂那些奇毒,确有奇效,不求解毒,惟愿压制,让她减少痛苦,也不枉费他“重操旧业”一场。
以父亲那性子,被算计了一场,定是要连夜出城跑路的,这一跑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
爹,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