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着雨,石洞里森冷无温。
沈东湛不敢生火,只能褪了上衣,将苏幕裹在自己的怀中,死死的抱着她不敢撒手,“苏幕,熬过去,我会一直都在。”
苏幕其实什么都听不到,疼痛已经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剧烈的疼痛从五脏六腑到四肢百骸,连骨头缝里都在叫嚣着痛苦。
即便如此,苏幕也只是窝着颤抖。
除了之前那一句,便再也没了话语。
外头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这种疼痛会一直持续着,直到她活生生疼死
苏幕迷迷糊糊的,不疼的时候,沈东湛就抱着她阖眼休息;疼起来的时候,他就睁眼陪着她,与她说话,说的都是她不知道的,他幼时的趣事;又或者属于他们的美好,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天色渐亮,沈东湛终是松了口气,抱着苏幕出了山洞。
外头什么动静都没有,约莫是真的安全了。
“沈东湛”苏幕虚弱的靠在他怀里,“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若是疼死在这里,除了你怕是没人再知道了吧”
沈东湛鼻子酸涩,眼角微微泛红,“胡言乱语什么你我还有那么长的余生,现在说什么都太早。苏幕,我警告你,若是你敢轻易言弃,仔细我穷尽锦衣卫之能,追杀你至天涯海角,即便你逃到阎王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可真是睚眦必报的卑鄙、卑鄙小人”她显然又开始疼了,一双手死死揪着他的衣襟,面色惨白如纸,唇瓣却颤抖着,努力的让唇角上扬,“可见,不是什么、什么真君子,连个女人都不放过”
沈东湛已经回到了正道上,“在你这儿,我不当什么君子,也不当柳下惠,只想当个卑鄙小人,为得到你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一切。”
闻言,苏幕笑得惨淡,“这小人我、我喜欢”
“现在天已经大亮,自然是安全了,你且撑着点。镇子那边肯定会有官府赶去收拾残局,定然已经惊动东厂和锦衣卫,所以我们只能往前走。”沈东湛边走边留心附近的动静。
若是能有马车经过,能载他们一程,那便是最好不过。
“你背我吧”苏幕道,“抱着不太舒服。”
沈东湛定下脚步,“好”
放下她,背起她。
沈东湛依旧走得平稳,仿佛背上背着的,是他的整个世界,那样的小心翼翼,“你若是疼得厉害,就说一声,我们停下来休息便是。”
“好”苏幕伏在他背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罢”
沈东湛红着眼眶,“这回听我的,以后听你的。”
“你这是要让我掌家吗”她疼得双拳紧握,连唇瓣都咬出血来,“可我、我不会啊沈东湛,我只会杀人,不会掌家,你会不会嫌我”
沈东湛笑得比哭还难看,“这么说,你是应我了”
“我、我应你什么了”苏幕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滴落在沈东湛的肩头。
沈东湛瞧着前路漫漫,声音略显沙哑,“你说,掌家你我成家,可不就是答应嫁给我了苏幕,你应我了便不能反悔,否则我就把你绑起来,绑在床榻上,你不求饶就别想下床。”
听得这话,苏幕笑了。
笑得身子缩成一团,就蜷在他的背上,眼角湿润得厉害。
不远处,有车轱辘响起。
沈东湛急忙转身,竟是一辆牛车从不远处而来,车上满载稻草,“苏幕,有车了你撑着点,我带你进城。”
“好”她箍紧了他的脖颈,疼到了极点。
沈东湛拦了车,坐在稻草上,苏幕就蜷在他怀里,疼得浑身剧颤。
“这位夫人是病了吗”驱车的车夫有些紧张。
沈东湛抱紧了苏幕,“路上染了风寒,这不正要进城瞧病呢老爷子,能不能快点”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