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国公府,苏幕这才往苏宅走去。
“爷”年修原就在墙外候着,“搞定了”
苏幕点头,“多大点事,就这么点宵小之辈,也想让国公府改头换面,这老婆子的心眼未免太实诚,不知道人外有人。”
“都这般年岁了,还如此不死心,着实也是本事”年修免不得揶揄。
苏幕嗤笑,“她是不甘心,想要鱼死网破。”
若是成了,那也算是出了心里的一口气。
若是不成,不管是薛宗越还是颜姬,死一个都是赚了。
当然,母子两个都死了,那就更好不过。
没走两步,苏幕骤然转身,眸色陡沉。
“怎么了”年修忙问。
苏幕顿了顿,“好像有人跟着。”
“奴才去看”
不待年修开口,苏幕继续往前走,“回去吧”
“是”年修颔首。
直到苏幕进了苏宅大门,栾胜才走出暗处,立在巷子口,瞧着苏宅门口的灯笼,昏黄的光亮洒落在门前。
明明那么近,他却是没有资格名正言顺的进去。
一进去,府内所有人都只会把他当成阎王爷,当成勾魂使者,一个个都会提心吊胆,打破属于她的宁静生活。
栾胜站在那里,神情略有些微恙,脑子里忽然冒出个人影。
那年那月那时候,那个眉眼如画的姑娘,奔跑在漫山遍野的花海中,她回眸冲他笑,高声喊着他的名字。
阿笙,你在干什么呢快来
“阿笙”栾胜顾自呢喃着,想着有多久没听过这两个字了时间太久了,久得连自己都快忘了本来面目。
“报应”他低眉。
又想起了温驰那些话,还真的有些悔之不已,奈何报应不爽,天道好轮回。
栾胜抬眸,直勾勾的看着紧闭的苏宅大门。
这辈子大概都没机会,名正言顺的进去,名正言顺的靠近她。
人,果然不能踏错步,一步错,满盘皆落索,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比如他,比如她,比如回不去的过去。
“绫儿,是我活该,是我活该”栾胜顾自呢喃着,垂头丧气的离开,重新隐没在黑暗中,“昔年负你,终是报应不爽”
须臾,苏幕从偏门出来,立在墙下暗处。
“爷”年修低唤。
苏幕望着栾胜离去的方向,眉眼间凝着浓郁不散的冷意,紧握着手中剑,指关节亦是泛着瘆人的青白之色。
“爷”年修又喊了声。
他是真的没想到,栾胜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没事,走”苏幕转身翻墙回去,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愿多想。
事已至此,聪慧如她,又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窍所在。
可她不愿承认,骨子里流淌着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肮脏的血
苏幕进了门,沉着脸放下手中剑。
见状,年修赶紧去沏茶。
一出门正好瞧见院子里的沈东湛和周南,想来也是,东厂出了这么多事,别人不知道,锦衣卫岂会浑然不觉
“督主方才跟着我家爷,爷这会心情不好”年修冲着沈东湛行礼。
沈东湛心下一惊,“方才我没瞧见”
“已经走了”年修急忙解释。
沈东湛点点头,“我知道了”
见着沈东湛进屋,年修赶紧去沏茶。
“是五毒门的人,闯东厂大牢,打算劫囚”苏幕开口便冲沈东湛言语,只字不提栾胜之事,可见厌恶至极。
沈东湛知道她的意思,这是不想提及栾胜。
既如此,他也不便多问,只淡淡的问了句,“你没事吧”
“宵小之辈,何足挂齿”苏幕一言已概之。
沈东湛颔首,他知道她的能力,“明日赏荷宴,宫内宫外会很热闹,你自个小心。”
“我知道”苏幕点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沈东湛想了想,“不要单独跟哈沙王子相处。”
苏幕:“”
“我是个男人。”沈东湛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我知道一个男人若是动了某些心思,是什么样子的”
苏幕:“”
哈沙王子,难不成是断袖
毕竟,他不可能瞧出来,她是个女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