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风这话刚说完,苏幕便瞧见栾胜的眼皮子,极不自然的抬了一下,神情仿佛有些怪异,似无奈又似叹息。
“督主”奈风低声开口,“要去看看吗”
事关睿王府,殷都府的人不敢擅作主张,且东厂的人正在找睿王的亲随,所以殷都府的人便把这事报到了东厂这儿。
“既然皇上要查,自然是要办得妥帖才行,否则皇上那里没法交代。”栾胜横了苏幕一眼,“走吧”
苏幕躬身俯首,漠然跟在栾胜身后。
护城河边的尸体是谁,苏幕比谁都清楚。
至于睿王的亲随为什么会出现在护城河边,众说纷纭,但听闻睿王酒后失德,皇帝训斥了睿王图谋不轨,这里面的事儿可就有些闹大了。
“是庆安。”奈风行礼,“到底是怎么死的,还得让仵作来论断,不过奴才瞧着庆安后脑勺被人开了瓢,不是被敲死的,就是被打晕了丢在水里淹死的。”
尸体是从麻袋里被解出来的,所以两种都有可能。
“找睿王府的人过来,认尸”栾胜道。
该有的步骤还是要有,缺一不可。
“是”奈风行礼。
殷都府的知府弓着身,紧随在栾胜身侧,“督主,您说这事”
“淹死在护城河里,理该逐级上报,但事关睿王府,皇上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杂家来督办,杂家自然也得担起这责任。不若这样,你先上报刑部,其他的事儿,杂家会跟进。”栾胜幽幽的望着知府大人,“如何”
知府大人自然是求之不得,事关睿王府,犹如烫手的山芋,他还怕惹祸上身呢
“听凭督主吩咐。”知府大人拱手作揖,快速退下。
苏幕的一颗心,徐徐放回了肚子里。
很快,睿王府的人就过来了,确定死的是庆安无疑。
仵作也给了答案,是被打晕之后,装进麻袋里,再丢进了护城河里淹死的,但因为麻袋的束口绳索系得不够牢固,以至于麻袋下水之后,绳索被水流冲开,尸体便浮了出来。
如此,庆安的尸体才会被人及时发现。
“庆安已死,昨夜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似乎只有睿王知晓。”苏幕怀中抱剑,“这倒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好法子死无对证”
栾胜转头看她,“到了皇上跟前,也是死无对证。”
“义父,庆安已死,此事怕是查不出什么来了”苏幕瞧一眼涟漪不断的河面,“到底是谁在靖王府做了手脚庆安是奉睿王之名,还是他是否真的对靖王夫妇下手,已查无实据。”
睿王图谋不轨,违抗圣意之罪,是坐实还是撇清
全看栾胜,怎么个说法。
“好了”栾胜嫌弃的瞥一眼地上的尸体,“先把尸体抬回去,至于其他,等杂家面圣之后再说。”
苏幕躬身,目送栾胜领着人离去。
“爷”年修方才是真的捏了把冷汗。
苏幕抬手,示意他先别开口。
栾胜都走了,殷都府的人自然快速撤回,看热闹的百姓亦当下散去。
“爷”年修这才开口,“您说,督主为何连查都不查,就进宫面圣去了”
苏幕缓步走在河岸边,瞧着风吹杨柳岸,柳枝婆娑的样子,目色悠远,“东宫需要这一场契机,来彻底铲除睿王府。当然,也有人翘首以待,等着东宫和睿王府斗个你死我活”
“您是说,雍王府”年修骇然。
靖王是不可能了,昨晚差点着了道,要不是沈指挥使赶来得及时,只怕今儿被囚宫中的,就该是靖王。
“从始至终,摘得一干二净。”苏幕敛眸,“我是不相信,他们半点心思都没有。还有,沈东湛与周南提及的,宫中议论此事的奴才,至今没有找到”
故意通风报信,事后消失无踪,这也是问题所在
“对了,林大夫说,国公府的事情什么时候了结”年修忽然转了话茬。
苏幕一怔,“出了何事”
要不然,月白为何这么着急
“这”年修欲言又止。
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