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没有比“秘密”两个字,更惊心动魄了,不管是谁,心里都藏着属于自己的秘密,有些欢喜有些惊惧,有些尘封于黑暗,不可见于光亮之下。
如,她与沈东湛现如今的关系。
李璟的话到了这儿,便停了下来,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苏幕,仿佛是审视又带着几分讥诮嘲讽。
如此这般,足以让苏幕脊背发凉,一颗心幽幽的透着寒气。
见着苏幕的面上,依旧是寡淡冷漠之色,李璟裹了裹后槽牙,伸手将她搀起,“苏幕,本宫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东厂与东宫互为依靠,唇齿相依,但有时候本宫犹嫌不足,若是能亲上加亲,想必更好”
“靖王也已成亲,唯太子妃的位置空悬,殿下就没揣测过圣意”苏幕毕恭毕敬,目不斜视的开口,“您与其在这里与奴才撕扯,还不如把心思放在朝廷上,小心的择一择。”
李璟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苏幕心下一惊,几乎是本能的反应,想要撤手。
“别动”李璟裹紧掌心的柔荑,“只是握一握而已。”
苏幕没有动弹,但面色已经全然冷下来了。
“本宫发现,似乎只有碰你的时候,你才会有情绪变化。”李璟忽然笑了,“苏幕,你说这是为什么”
苏幕抬眸看他,“奴才就是奴才,主子永远是主子。”
一句话,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尊卑有别,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是谁都无法逾越的鸿沟。
语罢,苏幕抽了手,对着李璟大礼参拜。
李璟站在那里,沉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人前人后,她永远是那样恭敬而谨小慎微,让人拿捏不住错漏,着着实实尽到了当奴才的本分。
“苏幕。”李璟望着伏跪在地的人,“我不想当你的主子,你该明白的哪天你想明白了,定要来寻我,东厂的大门永远都会为你敞开,我等着你”
语罢,李璟转身离开。
苏幕徐徐站起身来,瞧着渐行渐远的李璟,目色幽沉而冷冽。
难道说,李璟看到了什么
比如说,看到她跟沈东湛在一起
“爷”年修近前,“怎么了”
苏幕敛眸,“太子好像知道我跟沈东湛的事情了。”
“什么”年修骇然。
这还得了
“但是他没说穿。”苏幕幽然吐出一口气。
事实上,没说穿才是最可怕的,他就这样吊着你,等着你沉不住气去找他。可苏幕是谁,若是沉不住气,怕是早就丢了命,哪儿还能活到现在
“爷,太子殿下若是知道那些,会不会对您不利”年修是知道的,李璟对苏幕的心思,若是借此威胁,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苏幕没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前方,有些事儿没到跟前,压根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不远处的亭子里,皇帝和齐侯夫人相谈甚欢。
苏幕心头微沉,难道真的在商议沈东湛的婚事
虽然齐侯夫人待她不错,沈东湛也认定了她,可若是皇帝下旨,饶是沈东湛再欢喜也无用,违抗圣就等于给了皇帝铲除齐侯府的机会。
李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多半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又或者皇帝给过暗示
苏幕一颗心,高高悬起。
“爷,走吧”年修低语。
苏幕回过神来,转身就走。
不管是不是要指婚,沈东湛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她,她相信他不会骗她,亦不会瞒着她,那她等着便是。
皇帝难得心情好,精神也不错,瞧着眼前的沐飞花,微微笑了笑,“一别这么多年,你呀一点都没变,还是老样子,朕却是一年比一年老了”
“多谢皇上夸赞,在臣心里,皇上也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过。”沐飞花报之一笑,“唯一改变的,是皇上诸多皇子公主,而臣与沈丘,至今唯有两字,实在是汗颜”
知她为人爽快,说话耿直,皇帝亦不与她计较什么,“沈爱卿为国效力,处事谨慎而得力,深得朕心,只有一桩事,朕一直在犹豫,如今你来得正好,朕有意与你商议”
沐飞花心头一沉:老东西要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