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和年修被震飞,一个摔在桌案上,咕噜噜滚落地,一个直接撞在了墙上,落地一声闷响,好半晌没有动静。
“年修”奈风赶紧去把年修搀起。
至于周南
督主极不喜欢锦衣卫的人,奈风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敢去看周南伤势如何反正,能喘气、还活着,都算是督主手下留情了
周南扶着腰,真是差点让这老阉狗给弄死,没想到老阉狗内劲如此浑厚,落地那瞬间,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了。
隔了好半晌,周南终于爬了起来,扶着窗口站了站,才算真真正正的喘上气来。
真要命
不过,看栾胜这架势是在给他家爷逼毒疗伤
周南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眼花,这才慢慢挪动身子,缓步行至年修和奈风身侧。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整整齐齐,一言不发。
半晌过后,沈东湛一口黑血匍出唇,身子直挺挺的后仰,栾胜单手托了一把,将其放下。
年修推搡了周南一把,周南这才回过神,赶紧冲到了木板床边,瞧着自家爷的状况,探得腕脉逐渐趋于平稳,他这一颗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不得不说,老物件也有好处。
熬的年头久了,这用处便也越来越大
眼前的栾胜,便是如此。
“爷”周南低唤两声。
沈东湛还昏迷着,暂时没有苏醒的迹象。
“能保命就成”周南也不求其他,只愿自家爷能安然周全,“活着就行”
想了想,周南去水盆里捻了一面帕子,回到木板床前,仔细擦拭着沈东湛的唇角血渍,小心的为其掖好被角。
屋内,忽然就安静下来了。
原该是死敌的双方,竟然以这种无奈的方式,同处一室,说来还真是有点滑稽。
奈风和年修对视一眼,皆不敢轻举妄动。
外头,风声鹤唳,夜鸟惊飞。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王太医总算是提着药箱进了门。
这一个个天杀的,他明明当的是太医,却被当成草头大夫,这边提来那边提去,可他又不敢拒绝,毕竟是东厂派人去找他的。
今儿正好他不当值,正好他在家睡大觉。
现在想想,还不如在宫里当值呢,否则何至于大晚上的被提到城外,跑这鬼地方,也不知道是要给谁瞧病
反正,栾胜肯定不会来这破地方,多半是什么神秘人物吧
谁知这一进门,王太医就愣住了。
左边是床榻,躺着苏幕,坐着栾胜。
右边是板床,躺着沈东湛,坐着周南。
想了想,王太医赶紧猫着腰退出了房间。
年修:“”
奈风:“”
这家伙,老糊涂了
门外,王太医深吸一口气,又麻溜的进了门。
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哎呦,我没眼花”王太医瞧着年修,到底发生什么事,居然把这死对头给凑一屋子里来了居然没拆房子,还这样和谐共处
真是邪了门了
“别愣着了,赶紧看看我家爷”年修忙道。
王太医赶紧近至床前,“栾督主,您让让”
若是换做以前,栾胜能把他丢出去喂狼,但是现在苏幕性命要紧,他不得不起身,眷眷不舍的离开床边,“快些”
“是”王太医可不敢去看,栾胜那双阴测测的眼睛,弯着腰便把药箱放在了床头凳上,取出脉枕为苏幕诊脉。
这脉象乱得让人无从下手,利器伤,外伤,内伤,毒诸多混合在一处,她还能活着喘气,可真是命大得很啊
“如何”栾胜问。
王太医回过神来,“外伤内伤加上中毒,老夫得为苏千户施针,你们”
“出去”栾胜瞥一眼奈风和年修。
奈风出去倒是情理之中,但是年修
不只是年修,还有周南。
瞧着众人齐刷刷的注视着自己,周南下意识的捏紧手中的湿帕子,又怎么了嘛
“滚出去”栾胜说。
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