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璟伤得不轻,之前晕过去了,这会又醒了,醒了又嗷嗷叫,嗷嗷完了又会疼晕过去,便是这般周而复始,一直循环往复。
“督主”顺子行礼。
栾胜近前行礼,“太子殿下。”
一旁的太医瑟瑟发抖的站着,各个面色发青,显然没少挨骂,若是治不好太子,只怕太医院的人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太子殿下的伤势如何”栾胜问。
太医忙道,“回栾督主的话,太子殿下是皮肉伤,虽然不轻,好在没有伤着筋骨,但是也要将养好一阵子。”
行刑的皇帝的内卫,内卫下手知道轻重,若是真的把太子给打坏了,那还得了
不过,这般娇生惯养的天之骄子,着实也是受罪。
这血肉模糊的,栾胜瞧着也不由的眯了眯眸子,“伤得不轻。”
“栾胜”李璟伏在床榻上,浑身上下,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自然是疼得受不了。
这种痛苦,是装不出来的
“殿下”栾胜近前,“奴才在这儿呢”
李璟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是滚烫的,难受得难以言说,“本、本宫”
“殿下”还不等李璟开口,栾胜已经拦下了他的话,“您好好养伤,奴才会处置好外头的事情,这天牢起火之事,就此揭过,您放心便是”
语罢,栾胜微微直起身,抬步就想走。
谁知下一刻,李璟却冷不丁抓住了他的袖口,死死不撒手,“让、让她”
“殿下”栾胜其实什么都知道,但他绝对不会让李璟有机会开这个口,“奴才知道,长公主之事,让您很是心伤,不过没关系,长公主的身后事,奴才都已经办得妥妥当当。”
李璟红着眼,剧烈的疼痛,让他唇瓣剧颤,实在是说不出话来,偏偏栾胜总是往边边上去,始终没有说中他要说的意思。
“苏、苏幕”李璟没了气力,终是松开了栾胜的袖子。
栾胜抽回袖子,徐徐站直了身子,“劳殿下挂心,苏幕伤势好转,奴才已经给她安排了差事,很快就会离开殷都。”
“不、不”李璟咬着牙,低头说不出话来。
栾胜徐徐勾唇,只见着李璟忽然扬起头,“啊”
阵痛再次袭来,李璟喊得撕心裂肺,终是脑袋一歪,就疼得晕死了过去。
“殿下”顺子骇然。
栾胜徐徐转着手中的佛串子,眸色幽深的瞧着晕死过去的李璟,冲顺子吩咐道,“好好伺候太子殿下,不要在他面前提不该提的事儿,说不该说的话,明白吗”
“是”顺子当即行礼。
语罢,栾胜退出了寝殿。
那轻飘飘的一掌,够他李璟活受罪了。
太医紧跟着栾胜出来,“督主”
“太子的伤,交给你了。”栾胜缓步走在长长的回廊里,“你且留心着点,虽说没伤着筋骨,但太子殿下毕竟娇生惯养,哪儿吃得了这份苦”
太医先是一愣,俄而略带狐疑的转头望着栾胜。
“还需要杂家教你吗”栾胜低哼两声。
太医眉心微凝,转而便明白了栾胜的意思,徐徐躬身保全,“是”
“杂家不想与你为难,你也别让杂家难做。”栾胜幽幽的望着他,“大家都好,那就是最好的,明白吗”
太医颔首,“是”
“就这样吧”栾胜拂袖而去,径直出了东宫。
太医站在原地,瞧着栾胜离去的背影,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只觉得一股子寒意陡然从脚底心窜起,快速漫上心头,连带着头皮都跟着发麻。
一介阉人,只手遮天。
奈何
自己身家性命,都捏在东厂的手里,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做,就可以不做的。
这世道,太难了。
“督主”出了门,奈风疾步跟上,“现在是回提督府,还是”
还是去别的地方
比如说,苏府
“去苏府。”栾胜毫不犹豫的回答。
奈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