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湛身上的伤口开裂,血色微微渗出,这还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恰好毒发,这真真是运气上门,挡都挡不住。
苏幕二话不说就把沈东湛搀到了一旁石柱边上靠坐着,将解药塞进他嘴里,说起来这毒也都是怪她。
在东厂这么多年,她还真的不知道这毒,居然能通过男女之事而互通。
“这算不算是亡命鸳鸯”沈东湛唇角有血色溢出,他喉间滚动,生生咽下嘴里的腥甜滋味,握住她微凉的手,说着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
苏幕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话,“你把我比作野鸭子也就算了,居然还要陪你亡命沈东湛,你哪儿这么大的脸面”
“别担心,我没事”他方才只是用力过猛罢了,毕竟他很清楚,如果苏景山不死,他就无法带她离开九幽谷。
只是
苏幕转头,瞧着被沈东湛的剑,扎定在墙壁上的苏景山,默默的抓起方才搁在手边的剑。
“趁着现在,杀了他。”沈东湛捂着伤口位置止血,“破了法阵,我们马上走。”
苏幕点头,瞧着还能喘气的苏景山。
不得不说,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沈东湛方才力道虽重,可恰逢毒发,所以剑刺偏了,没能将苏景山一剑毙命,着实是可惜,好在这么一来,苏景山逃无可逃。
“苏幕”苏景山低头瞧着扎在自己身上的剑,此刻的他气若游丝,已然奄奄一息,可人总是想活的,谁也不想死,“别杀我我是你的亲、亲大伯公,是你外祖父的,亲哥哥啊”
苏幕已经站起身来,提着剑朝他走去。
“栾胜被我困住了,如果你现在杀了我,他”苏景山想拔出身上的剑,奈何沈东湛的力道太狠,他一介废人饶是有再大的本事,亦是无能为力。
苏幕顿住脚步,提到栾胜的时候,她心里挣扎了一下。
仿佛是看出来了这点,苏景山又道,“只要我不死,栾胜就得死,难道你不想为你娘报仇吗苏幕,你一定要想清楚我已经是这般模样,就算是活下来也只是个废人,可栾胜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赢得了他。苏幕,你不想为你母亲报仇了吗”
“苏幕”沈东湛咬着牙,挣扎扶着石柱起身,“别听他胡说,栾胜是栾胜,他是他,要报仇不一定非要今日,我们眼下最要紧的是是出去。苏幕,你莫被他蛊惑,别上当”
苏幕紧了紧手中剑。
“苏幕,栾胜是该死,可是苏景山更该死,当年的那些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谁都说不清楚,但我敢肯定,这厮绝对、绝对”沈东湛无力的靠在石柱处,“他绝对没干好事”
苏景山急了,“苏幕,只要你不杀我,我就把东西给你”
苏幕抬眸看他,“东西”
“你真以为,当年皇帝冲进九幽谷里,仅仅只是为了矿藏分布图吗”苏景山吃力的说这话,“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幕皱眉,目色沉沉,“那是为何”
“你放了我,我就、就告诉你”血色流淌,让苏景山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浑身冷得瑟瑟发抖,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不过,他瞧见了
“苏幕,别别信他”沈东湛想走过去,奈何东厂这毒着实厉害,可见苏幕彼时被折磨得有多狠,饶是坚硬如铁,亦能生不如死。
苏幕打量着眼前的苏景山,立在原地瞧着他那眼巴巴的神色,忽然间笑了,“我很庆幸,自己没入这天族,也很庆幸,我的外祖父和母亲,没有见到你这般卑劣的模样,否则怕是要失望了”
苏景山愣住。
“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苏幕继续往前走,“那些怪人,就是皇帝想要的不是吗”
苏景山骇然睁大眼眸。
下一刻,血色模糊了视线,殷红飞溅于墙上。
苏幕徐徐垂下胳膊,睨一眼滚落脚边的东西,鲜血沿着剑刃徐徐滴落在地,“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