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屋内春风得意,屋外美味小食。
年修觉得,这日子如果就这样过下去,也是极好的。
苏府,一片祥和之色。
但宫里,就没这么简单了。
栾胜送了李璟去东宫,转而便去了皇帝寝殿。
旁人也就罢了,栾胜倒是可以进出自如。
“皇上”栾胜毕恭毕敬的行礼。
夜里的帝王寝殿,虽然点着灯,但是灯盏极暗,四下宽敞得让人心悸,进出只觉得脊背发凉,总有些阴测测的感觉。
一进门,栾胜就闻到了血腥味。
“你算是回来了。”皇帝低低的咳嗽着,终于伸手撩开了床幔。
见状,栾胜疾步上前,率先一步撩开了床幔。
乍见着皇帝惨白的面色,栾胜心头一紧,自知大事不妙,但面色依旧淡然,不可先自乱阵脚,免得到时候皇帝动怒。
撩开了床幔之后,栾胜躬身立在床边候着,“奴才都知道了,请皇上放心。”
“你让朕如何放心”皇帝面色惨白,整个人仿佛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似的,“真是该死,简直该死”
栾胜面色微沉,“皇上放心,奴才会处置好此事。”
“栾胜。”皇帝靠在那里,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额角已经渗出了薄汗,“外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朕已经尽力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务必办得妥当,听明白了吗”
栾胜行礼,“奴才领旨”
皇帝闭了闭眼,无力的靠在软垫上,不过是这么短的时间,原本花白的发,这会已经接近全白,可见精气神的损伤之甚。
“皇上好好休息”栾胜上前,将皇帝扶平躺回去,仔细掖好被角,“奴才这就去看看情况。”
皇帝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精气神皆是耗到了尽处。
待重新落下床幔,栾胜转身朝着一旁的御案走去。
御案后面的书架上,搁着青花瓷瓶,转动青花瓷瓶,书架便会缓缓挪开,露出一个仅足够一人进出的小门。
栾胜缓步走了进去,身后的书架又徐徐的合上,提着石壁上的灯盏,他在原地站了站,缓步往前走去。
这条甬道,耗时很多年,栾胜一手设计,亲自让人为皇帝所建,越往里面走,越觉得森寒入骨,应面而来的阴冷之气,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栾胜早已惯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逐级而下,谁能想到,在皇帝的寝殿的地底下,还有这样的洞天。
有死卫守在里面,这么多年过去了,进了这地宫的人,就没有出去过。
这地方,只能进、不能出。
栾胜所过之处,众人皆俯首行礼,大气不敢出。
面前,是一道石门。
“开门”栾胜开口。
石门“轰”的一声打开,内里的寒气更是瘆人。
栾胜不为所动,面不改色的走了进去。
内里,冰天雪地。
千年寒冰所制,寻常人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寒凉,但是有些人除外,比如说被种了某些蛊的人,而这蛊虫就必须养在人的身子里,必须浸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没想到,你竟然能跑出去。”栾胜站在偌大的冰雪世界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可见,是杂家大意了,真是大意了”
角落里,有声音幽幽的传出,“栾胜,你大意的何止是这一件。你们应该杀了我,而不是留着我,给他续命现在倒好,他怕是活不成了,我反而越发的好转。”
“你真的觉得,自己会好起来吗”栾胜立在那里,目色沉沉如刃,“就凭你,也能杀了他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的命数就是守在这里等死”
听得这话,男人笑声刺耳,“等死你们会让我死吗我死得了吗可笑栾胜,你助纣为虐,不得好死”
“杂家若是不得好死,那你又算什么呢影子不像影子,早在数十年前,就该死了”栾胜忽然拂袖,一掌直逼角落里的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