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不知道,自家爷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他晓得爷做的决定肯定不会错,“不管爷做什么决定,周南誓死追随。”
“周南。”沈东湛抬眸看他,神情颇为专注,“求你一件事。”
周南惶恐,慌忙行礼,“爷请说”
忽然间这么客气,倒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如果有一天”沈东湛顿了顿,“务必帮我护住她。”
周南愣怔,“爷,您说什么呢”
“苏幕”沈东湛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周南僵在原地,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在他的意识里,爷很少说这样的丧气话。
“是”好半晌,周南才行礼回答,“卑职一定谨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以苏千户为先,务必护住苏千户周全,若违背誓言,卑职一定”
“好了”还不等周南说完,沈东湛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自家兄弟,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这般强求。”
周南直起身,“爷,是不是”
环顾四周,确定周遭无人,周南才敢低低的问,“要变天”
“你觉得呢”沈东湛反问。
周南抿唇,到了嘴边的话又讪讪的咽回去。
说句实话,也该变天了。
帝王无道,残害无辜,瞧着是太平盛世,可实际上呢
权宦当道,百姓敢怒不敢言,满朝文武也只能按捺,动辄便会赔上全家乃至于九族,又或者悄无声息的从世间消失。
“其实”周南犹豫了一下,“卑职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沈东湛挑眉看他,“你想说什么”
“苏千户的地窖里”周南抿唇,话开口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按理说,先太子一脉才是正统,这就意味着您若是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毕竟老皇帝的位置,是抢来的,如果物归原主,也是情理之中,亦能服众。
“你觉得,我这样的人,合适吗”沈东湛问。
周南想了想,“没有人天生是当皇帝的料,每个开朝皇帝,多数草莽或者行伍出生,真正的天潢贵胄能有几人但爷不一样,您是真的天之骄子,且齐侯爷和侯爷夫人,似乎早就为您铺好了路子,要不然您打小学的,为何是权谋之术”
这点,着实该谢谢齐侯府。
“卑职想着,其实侯爷和夫人对先太子还是挺感念的,是不是也怀着敬畏之心,想让您回归原位呢”周南低低的说。
沈东湛想过,但他对于那个位置,是真的没有肖想过半分,甚至于他万分不喜那个位置。
更何况,苏幕也不喜欢。
“这话若是让人听到,你我都得上断头台。”沈东湛转身走下城门楼。
周南在后面老老实实的跟着,“卑职只是实话实说,何况世间事难预料,诸事皆有可能。若非如此,怎么兜兜转转的,您又回到了殷都城呢”
明明远离了权力中心,最后还是回来了,不得不承认,这可能是天意。
刚走下台阶,栾胜便已经等在那里。
“爷”周南正欲上前,却被沈东湛当即拦下。
栾胜站在那里,瞧着沈东湛缓步上前,不由的目色沉了沉,这俊俏的少年郎,是个不好应付的硬茬,偏偏这硬茬扎在苏幕的心尖尖上,让栾胜投鼠忌器。
明明心有不甘,却又奈何不得
“栾督主出现在这里,所为何事”沈东湛脊背挺得笔直,“若是让人瞧见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您来寻我麻烦,咱两得打一架”
栾胜捻着手中的佛串子,“若是真的能打一架,杂家倒是乐意奉陪。可若是下手重了,又怕沈指挥使承受不住,到时候哭爹喊娘的,还真是麻烦”
沈东湛瞧着他,裹了裹咬肌,就这么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原来督主怕我娘找您算账,所以提前跟我打好招呼”
栾胜:“”
哼,怕沐飞花
可笑
“找个僻静的地方。”栾胜没忘记,自己是为何而来,“说两句。”
沈东湛挑眉,“关于苏幕”
栾胜睨着他,横看鼻子竖挑眼,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