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断然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舒云是醒了没错,但这会坐在床边,如同痴儿一般,吃吃的笑着,瞳仁浑浊而不聚焦,眼神飘忽而精神萎靡。
“忠叔”苏幕站在那里没有上前,面色微白的望着李忠。
李忠叹口气,缓步行至舒云跟前,“她这种情况实属正常,当时我就担心,这毒掌会影响到神志,原以为早前被督主逼出了大部分的毒,这情况会有所好转,可谁知道,终究是难逃一劫。”
“那她以后呢”苏幕急了,“难道就这样了”
李忠忙摇头,“倒也不是如此,只是这余毒未清,所以神志不清。我给舒云探了脉,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等到余毒清除,脉象归于稳定,便可无恙,但在这之前,爷可千万不要着急。”
“也就是说,她可以恢复”苏幕忙问。
李忠点点头,算是给苏幕吃了颗定心丸,“可以恢复,就是需要时间,但到底什么时候恢复,这是个问题”
“能恢复清醒,就是不知道何时恢复”年修道。
李忠抿唇,是这个意思。
苏幕缓步近前,徐徐坐在了床边,“舒云”
“饿”舒云神情恍惚,冲着苏幕吃吃的笑着。
苏幕舔了一下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舒怀容死得不明不白,舒云又变成了这样,说到底都是因为他们江家的缘故。
“当年,你父亲就是因为我们江家而死,如今你叔叔又赴了你父亲的后尘,而你又成了这样。”苏幕叹口气,“是我江家对不住你们。”
李忠在边上垂了一下眉眼,“公子,要怨就怨这背后之人,与您没关系,您莫要自责。”
“是啊爷,是那人下手太狠。”年修端起桌案上的碟子,快速近前。
苏幕捻了一块米糕递给舒云,舒云见状,疯似的抓起往嘴里送。
“这”年修愕然,“慢点,慢点”
说着,年修赶紧将碟子放在床头凳上,转身去倒了杯水。
“慢点,没人跟你抢”苏幕端起了碟子。
舒云拼命的将糕点往嘴里塞,须臾又是满嘴糕点碎屑的冲苏幕笑,看得苏幕很是心酸。
“忠叔”苏幕抬眸,“好好照顾她,务必治好她,江家欠了他们舒家太多,她爹和叔父因为江家而枉死,这份恩情我是无论如何都还不清的,如今能还一点算一点吧”
李忠当然知道,旋即行礼,“请公子放心,我晓得怎么做”
“如今舒云这般模样,显然是没法说清楚当日发生何事,关于舒二爷要传达的消息,恐怕一时半会的也没办法得知。”苏幕徐徐站起身来,瞧着痴傻疯癫无状的舒云,心里很不是滋味。
走出房间,立在檐下。
苏幕瞧着今晚的夜空,无星无月,一片漆黑,瞧不见半点光亮。
“爷”年修疾步追出来,“您别担心,舒云能大难不死,必定是个有福之人,李大夫医术高明,肯定可以治好她。”
苏幕负手而立,站在檐下,“这世道,真是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
年修张了张嘴,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东宫那边,一直没动静吗”苏幕问。
年修摇头,“太子自打回了宫之后,就一直在东宫待着,据说是这凌霄子在给太子释道横竖就是那些狗屁不通的玩意。”
“没动静”苏幕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呢
这凌霄子可不是安分守己的人,如今舒云还活着,他能按捺得住才怪
明知道这件事可能跟凌霄子有关,奈何苏幕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动他,着实是有些难受,“不能一直坐以待毙,总这样等着他出手,实在不是办法。”
“爷,您想干什么眼下情况特殊,您可千万要三思。”年修心头砰砰乱跳,瞧着自家爷这副神色,隐约好似要冒险了
爷这股子倔劲儿,素来如此。
“我得让他动起来”苏幕忽然扯起唇角,笑得邪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