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四合院,安静得落针可闻,到了夜里的时候,更是安静中透着瘆人的诡异。
有暗影悄然出行,如同夜鸟一般齐齐出窝。
下一刻,暗影窜上屋脊,直扑苏府而去。
药庐。
羸弱的光亮,仿佛随时都会被窗外的风吹熄。
苏幕淡然自若的坐在窗口位置,平素握剑的手,此刻正慢条斯理的翻着书册。
年修在边上站着,时不时将注意力落在窗外,落在屋瓦上,保持着最高的警惕状态,不敢松懈分毫。
今夜,沈指挥使还没过来
蓦地,年修骤然抬眸,当下握紧了手中剑,仰头望着头顶上的屋瓦,“爷”
“稍安勿躁。”苏幕继续翻着手中书册,仿佛全然不在意,“都到了自家的地盘上,还慌慌张张的作甚”
这是苏府,可不是猫窝狗窝。
“是”年修敛眸行礼。
李忠端着药进门,瞧了一眼床榻方向。
帷幔早已放下,只能隐隐绰绰的瞧着内里的人影,但无法看清内里的到底是什么人
“爷”李忠行礼,“药煎好了,是不是”
苏幕瞧了一眼帷幔方向,“舒云睡着了,先把药放一放,待会再喝罢”
“既是已经苏醒,便也没什么大碍了”李忠毕恭毕敬的将汤药搁在床头凳位置,“这里有我守着,应该没什么大碍,爷不如先回去休息”
苏幕勾唇,“怕是休息不了了”
李忠心下一惊,头顶骤然响起了瓦破声,眼前瞬时黑乎乎的一片,仿佛是有什么东西,齐刷刷的从头顶落下。
“躲起来”苏幕低喝。
李忠第一时间跑到了床后边,免得碍手碍脚,连累自家公子。
“保护千户大人”外头早已蛰伏的暗卫,怒喝而出。
年修的手中剑,应声出鞘。
“杀”黑衣人自知是陷阱,但却是拼了命的往床榻方向冲。
年修冷剑在手,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见一个杀一个,周身杀气腾腾,绝不手下留情,然则这些人却是卯足了劲的往前冲。
说时迟那时快,苏幕身形一晃,只听得桌上剑“咣当”出鞘,手起剑落,鲜血飞溅,飞身一脚,直接将靠近床边的黑衣人,踹飞出去。
原本已经冲到了床边的黑衣人,宛若一盘散沙,或毙命当场,或狠狠撞飞至墙,落地再无声。
苏幕冷然驻在床前,勾唇冷睨着被揍得七零帮蠢货,也敢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留活口”年修低喝。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苏幕与年修皆往后退,冷眼瞧着眼前的一切。
眼见着,所有黑衣人死的死、伤的伤,显然快要不成了,谁知下一刻,忽然尘烟起,有白色粉末随风扬起。
“爷”年修惊呼。
靠近这些黑衣人的守卫,登时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电闪火石间,苏幕反手便扯下帷幔,冷不丁拂袖而出,登时将飘在半空的白色粉末兜住,甩手间悉数甩出窗外。
外头,有滋滋声响,令人闻之头皮发麻。
“爷”李忠看得心惊肉跳,已然回到了苏幕身边,“怎么样”
苏幕面色沉冷,“没事”
就凭这些废物也想伤她,做梦
“没事就好”李忠赶紧往外跑,直接跑到了窗外,只瞧着窗外那些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树,面色瞬时全变了,“真是要老命咯”
年修紧随其后,乍见着此情此景,亦跟着变了脸色,“好狠辣的毒”
“同归于尽的东西。”李忠回头看了一眼,“原以为东厂的死士,任务失败就自尽,算是够狠,没成想还有人更加毒辣,任务失败就同归于尽,真是难以想象”
年修深吸一口气,“还好爷没事。”
“真是卑劣”李忠身为大夫,最是不屑的就是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行径。
话音刚落,苏幕业已出门,“年修,走”
“是”年修回过神来,转身疾追。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