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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第一轮,无害清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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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个嘉宾都已经集合完毕,彼此间通过服饰对各自的身份有了个数,大厅的电子时钟数字变换,并没有给他们更多交谈的机会。

系统提示在他们脑海中响起,也在每一个看直播的观众的面前浮现。

【第一轮游戏正式开始】

【游戏模式:无害清晨】

【游戏模式描述:无害的医院,一切正常的设施,在此模式中,所有嘉宾不会受到来自医院本身的干扰,所以——尽情享受最纯洁的杀意吧!】

游戏模式也是恐惧医院的特色,三局游戏难度层层递增,最开始是“无害清晨”,第二个等级叫做“尖叫午夜”,最高等级为“黄昏”。

这样的难度影响面向所有人,所以游戏依旧保持着它应有的公平。

无害清晨的意思便是这座医院此时无害,不会有任何东西对嘉宾产生威胁,事实上三个难度里出现的所有事物都不会伤害嘉宾性命,依旧只有被杀、指认和任务失败才与嘉宾性命相关。

系统明显不想让这些人有在大厅发生直接冲突的机会,更多的语言陷阱和智力交锋应该在指认环节,而非现在。

它很快通过医院的广播将限制播放出来:“兹兹……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医生们,带上你们的护士和患者离开这里,这么空旷的医院不够你们呆吗?除了警报响起,其他时候不要在大厅碍事!”

这是个明显的男人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命令意味,几乎在瞬间,众人就认出了声音来源。

——院长!

一个有些小气,嘴巴毒舌,但事实上还算关心每个患者和医生的男人,他讨厌别人没事干的时候站在大厅里消磨时间,也不允许医生和护士随随便便去办公室摸鱼,更不许患者进手术室、资料室等地方捣乱。

而当行凶者被指认,理论上也是院长将行凶者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使其“消失”的。

可以说,【恐惧医院】中的角色逻辑很大程度上是靠这位院长支撑起来的,他就是规则本身。

对了,他还很注重隐私,厕所绝不允许被偷窥。

所以很神奇的,厕所就成了不被直播的“小黑屋”。

观众对此十分理解,要说【恐惧医院】里NPC的受欢迎程度,院长绝对排在前三。

不过……珍惜无害模式的广播院长吧。

尖叫午夜模式有鬼,院长经常被鬼吓得乱嚷嚷,如果这个模式里院长被鬼杀掉,嘉宾们最后得到的积分将锐减两成。

黄昏模式的院长更是恐怖,他将化身最能掀起恐慌的怪物,所有他制定的规则都会失效,限制少了,保护也少了,整个医院将陷入真正的混乱和无序。

虞幸早就在视频里把恐惧医院的规矩摸了个透,他听到院长的广播后,与曲衔青对视一眼,然后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问道:“你第一个任务在几楼?”

第一个任务的时限很短,像他的,起码要在发布任务后二十分钟到达二楼阳台,现在只剩下十几分钟了。

要是他和曲衔青顺路,倒是可以一起走,避免在开局就被行凶者选中,那后面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遗憾的是,曲衔青指了指地下。

一楼大厅已经是这栋建筑表面上最低的一层了,而在更下面,还隐藏着一个地下停尸间。

这栋建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它几乎将一座医院的所有功能都融合挤压在了这小小的一栋楼内,尽管不合理,但却无疑更加精炼。

虞幸了然,地下停尸间的任务就那么五六种,反正和他不沾边,他又转向赵一酒,还没来得及说话,赵谋就冲他摇摇头:“我的任务是带着臆想症患者去检查,目标正好是阿酒,你不用担心。”

还别说,医生赵谋和病患赵一酒站在一起,特别像是一个精英医生和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的危险分子的组合。

赵一酒看了虞幸一眼,转头跟着赵谋离开。

“那我也走了,注意他,他认得出你。”曲衔青扬唇一笑,声音并未掩饰,顿时就让观众们猜测起来,这个TA是谁?男的女的,为什么说“认出”?

还有,怎么感觉曲大佬对幸说话的语气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趾高气昂啊。

这自然没有人能为他们解答疑惑,虞幸眉头一挑,余光扫过面色自如的韩彦。

韩彦认出他了,实属正常,他现实里的名字和人格面具称谓就差个姓,只要韩彦关注了韩心怡,就一定不会对他陌生。

恐怕从名单宣布之后韩彦就已经察觉到这是一场针对自己的围剿了吧,也不知道韩彦准备了什么样的应对方法。

虞幸装模做样地仿佛刚注意到“韩子川”离他这么近似的,面带友善冲韩彦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韩彦也笑着回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和余景勾肩搭背地走了。

虞幸就这么被丢下,他扫了一眼,莎芙丽走向了另一个方向,与他八竿子打不着。

任义带着胖乎乎的魔方体,已经提前一步上楼。

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一楼,海妖的任务可能就位于一楼除了大厅之外的地方,她耳朵尖尖的,看起来也不是纯粹的中国血统,深邃的五官如同精灵一般漂亮,看着她,几乎就能幻想到她喉咙中发出动听歌声的样子。

暗贼则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虞幸没能捕捉到暗贼的身影。

注意每个人离去的方向也是嘉宾需要做的事情,因为这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证实之后指认时每个人自白的真实度。

三分钟倒计时催促着虞幸,他只好独自一人走上了一旁通向二楼的楼梯,建筑总共有四层,二楼是住院部,几乎除了办公室、值班室和厕所外就是病房,靠南面的那面墙凸出去一块,隔出了一个阳台,阳台是最佳的赏景地点,不仅能晒太阳,还能看到楼下的花园。

虞幸刚上楼梯,就发现脚下滑滑的,扶手和地面就好象被人摸了一层看不见的油污,有一些垃圾的虚影若隐若现,阻挡在他的每一步之前。

“……”

太真实了,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垃圾楼梯,只要他不打扫,他就得一直小心翼翼上下楼,当他躲避行凶者时,楼梯和电梯都将成为他的最大弱点。

虞幸暗自决定尽快完成清扫楼梯的任务,以绝后患。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冰冷苍白的墙面在他眼前直晃,终于,他踏上了二楼的地面,松了口气。

二楼是住院部,所有患者的病房都在这里,如果有人想了解别人有没有串通好对各自的病症撒谎,就可以来二楼挨个房间搜索,因为每间房间的床头都贴着一张无法被撕下来的病情小卡片。

任务没有倒计时,嘉宾必须自己寻找各处的时钟,以确保自己掌握时间。

虞幸此时一抬头,就能看见正对着楼梯间的时钟,根据任务发布时的时间来推,他只剩下七分钟去寻找阳台了。

好在医院的地形他已经背了下来,阳台在这个楼梯道的对角线上,他还需要走挺远。

得跑一跑了。

虞幸没有空去自己的病房看上一眼,认准了方向后就开始在医院走廊里奔跑,广播又开始沙沙作响,院长似乎正在监控着医院里的一切,只听院长愤怒地广播道:“禁止在走廊里奔跑!嘿,禁止去病房,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

“哦不,这才早上呢,你已经累了吗?快从办公室了走出来,去做你的工作!”

院长的每一句话都指向不同的人,但与之前不同的是,没有人听他的话,除非这件事写在大厅张贴出的规章制度里,否则,院长再生气也不会有任何后果。

虞幸都没看那面规章制度,因为他早在进入直播之前就已经熟悉了所有规则,包括哪些不能做,哪些只会让院长无能狂怒却不会受到惩罚。

继续狂奔着,虞幸离得老远就看见了任义,魔方体不知所踪,任义大概就是被院长呵斥不要进别人病房的人,虞幸跑过一个个病房时,任义正从其中一间出来。

望着越来越近的虞幸,任义眼神动了动,竟然主动开口打招呼:“幸,久仰。”

他已经在曾莱口中听到无数次幸的名字和事迹了,就好像幸凭借一次推演就征服了曾莱,当然,幸对曾莱的救命之恩也被任义记住。

所以,此时他主动释放善意,希望虞幸意识到他们不是敌人。

可是虞幸赶时间。

观众们眼睁睁看着幸对着所有人都想结交的任义大佬敷衍地点点头,回了一句“你好”,就风一样的跑走了。

只留下任义似乎有些怔愣,停在原地足足好几秒,然后才转身前往下一个病房。

[哈哈哈任义风中凌乱]

[幸牛的呀,不愧是有曲衔青当大腿的人,研究院的任义都不放在眼里了]

[大可不必这么说,停下来寒暄一会儿,幸就可以迎来第一个任务的失败了]

只有任义知道,自己怔愣的原因不是虞幸不理自己,而是虞幸用口型说了几个字。

“男护士很帅。”

他还真没想到,虞幸会莫名其妙夸他一下,还没有传递出任何信息,纯粹是类似开朗的人街边看到美女会善意的夸赞一句“你很漂亮”的行为。

可在恐惧医院里,幸这么做就像是别人都在吃饭的时候他感叹了一句昨晚的月亮挺白的,毫无逻辑。

任义是个注重逻辑的人。

这个幸……

任义查看这房间,眉心还是不由自主蹙了一下。

他想,这个幸是不是异化度有点高,导致行为已经不受理智控制?

曾莱嘴里哪儿哪儿都好的幸真是这个人吗?

当然,幸还是向他传达出了一个信号的,那就是他和曲衔青并没有和某些业余分析贴上写的一样,因为研究院的调查就仇视研究院的人。

这起码是个好消息。

……

嘉宾之间的交集在这个游戏里是必要的,当每个人的行动轨迹都有交叉点,它就会连成一张网,如果它幸运得足够严谨,那么谁杀了谁就会是无法辩驳的事实。

就比如现在,虞幸一路上没有再遇到其他人,但是他离开大厅后半小时的行踪已经有人证明,只要任义活着,并且不是有必要撒谎的行凶者,这半小时内死了谁都不会有虞幸的嫌疑。

他先是在很多人的注意下从楼梯上楼,然后马不停蹄横穿二楼,最后在阳台停留十分钟,只要算一算脚程,就知道他没有作案时间。

虞幸很快来到了阳台处,落地窗被清晨的阳光穿透,在桌子上留下柔和的光影。

他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这么点距离不算什么,他完全是抱着迷惑观众的心态喘了口气,坐在了软软的椅子上。

他选择了视野最好的一张桌子,打开了落地窗其中的一个活动格,探头向下望。

草坪被修整得很好,可以让人踩,秋千没人坐,静静地待在草坪上,旁边还有跷跷板,虞幸怀疑这个医院还收治孩子和智力有缺陷的神经问题病患。

另一头栽着一个花架,上面放着一个个品种不同的花卉盆栽,乍一看很漂亮,花架旁有水龙头,还放着一个绿色的喷嘴水壶。

无害清晨模式下的恐惧医院外面是正常的城市景色,只是声音被无形的罩子隔在了外面,嘉宾们也出不去。

外面的世界更像是一个无形的影像,只是对医院中的人的虚假安慰。

虞幸现在坐的地方可以把大半个花园尽收眼底,一转头还能远远望见离阳台近的楼梯口,也就是说,他同时可以掌握两处人员行动的出入口,某种意义上,他现在就是这个时间段非常有用的时间线佐证人。

虞幸歇了一会儿,撑着下巴回忆起任义。

他也想穿男护士的衣服,看起来既简便又整洁,不像病号服,松松垮垮,连鞋子都拖后腿,天知道穿着拖鞋快速奔跑是怎么样的糟糕体验。

他卷起袖子,露出苍白却有力的手腕,等待起十分钟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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