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的什么景薛凌想。她偏头看向齐清猗,不再回避目光,正要说当晚事急,实非有意。
齐清猗却抢先开口道:“不是你,落儿不必自责。是我。”她摇着头道:“是我自己。”
落胎伤身,且事后颠簸。刚刚在外人面前强撑,这会齐清猗已经气若游丝了。薛凌不忍,扶了一把。再没辩白什么。她觉得那些理由编来也毫无意义了。自己总不能说当晚出去是为了杀个人。
一想到杀人这事,她又顿了一顿。什么时候,齐清猗会知道陈王死于自己之手
“三姐姐”。有人大呼小叫的闯了进来。
能这么喊的,只有齐清霏一个,薛凌回头看去,居然发现苏凔也跟着。
齐清猗也回了身,笑着等齐清霏跑到面前,替她擦了擦额头上汗道:“慢些”。又抬起头看了一眼苏凔,低声问:“怎么跟外人走一处”。
齐清霏看了看苏凔,道:“苏哥哥不是外人,他是三姐姐旧友,他自己非要来的”。说着把齐清猗往里屋扯。
苏凔微微弯腰向薛凌施了一礼,道:“我听人说,你不太好。实在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能说什么呢,大抵是说自己被吓疯了吓傻了薛凌也不在意这些传言。倒是这苏凔竟然直接找到陈王府来了,给人看见实在不妥。好在魏熠一死,这陈王府再也没什么眼线盯着。
“进来说话吧”。薛凌说着先进了屋。
齐清猗虽满腔愁绪,对着最小的妹妹,还是打起了些精神,交代自己嫲嫲拿些点心来。
齐清霏义愤填膺的在那讲,齐世言是如何不许家里人过来,她又如何偷偷溜出了府,求着苏凔带自己一并过来探望两位姐姐。说完又看着薛凌道:“我看三姐姐倒是好好的,怎地就有人在背后说傻了”
苏凔赶紧提醒道:“清霏”。这些闲言碎语何必说给正主听,无端惹人烦罢了。
齐清霏吐了吐舌头,她就是改不了这嘴笨的毛病。又看着齐清猗道:“大姐姐也不要太难过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这话说的在座三人俱是低下了头。这一屋子,也就齐清霏一个人心无杂念了。其他几人,怕是宁愿没有来日。因来往惹人注目,俩人稍坐了片刻就要走,齐清霏闹着要薛凌两人早些回府住住,苏凔也请保重身体。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数日,来探的,也就一个齐清霏了。待二人走远,齐清猗和薛凌相视笑了一下,并未言语,继续回去过自个儿的日子。
齐清猗要活着,她想活着等昭雪。薛凌更不会去死,她要的公道还没到手。
陈王一事,所有人似乎都被蒙在鼓里,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日书房景象,还另有人亲眼目睹。
人,自然就是江府暗影了。魏塱的人,大多在陈王府听魏忠三分,当日早早被调开。霍云昇的人,又不敢跟的太近,唯恐出了什么事被倒打一扒,故而日日只是远远戒严。
唯有江府的两个人,名义上是跟着薛凌的。然而江闳的命令是听薛凌的安排,故而魏熠身死之时,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谁也没拦。
江玉枫听说此事时,已经无法挽回。他在府里斟了一杯薄酒遥祭故友。以他江家目前的局势,他不能去坟前上那一炷香。暂时也不能找薛凌算账,看着江玉璃就越发不顺眼。
江闳却大喜,在江玉枫面前连连夸赞薛凌“此子必成大器”。
行事果断,手腕凌厉。眼看陈王妃落胎,就换手刺杀陈王,挑拨皇帝与霍家反目。又演的一场好戏,天衣无缝的将自己置身事外。当年薛弋寒要是有这个心境,今天不定是什么局面。
他只当薛凌是在雨中演戏,却猜不到,薛凌,终究还没到心如死灰的地步。恨是真的,痛,当然也是真的。
霍云昇被贬为守卒,可底下的人,哪儿敢真的天天让他去守城墙。故而日子倒闲下来了,三天有两天都在府里呆着。
霍准倒也没说其他什么,只是被贬而已,人也没出京,于霍家不算什么大损失。歇上些时日,随便找点什么由头,就回去了。倒是魏塱这番举动,实在让人放不下心,今日能死一个王爷来对付霍家,明日就不定要死谁。他得在拓跋铣一事上动作快点。
这样一来,就算京中禁卫军之权丢干净,有西北和拓跋铣连手,量那魏塱也不敢轻举妄动。
霍准叹了一口气,还真是有点可惜。他是想陈王那个短命胎儿生下来的,这一岁的娃娃,比二十来岁的听话啊。
也许,该让云婉努努力了。
人一闲着,总免不了要去思索那些让自己费解的事。霍云昇在书房里用各种字体将明字写了一遍,有空就瞧。
他自然没工夫去查魏熠是怎么死的了,查出来,还能怎样不成。雨西的死,反而让他辗转反侧,看上去似乎是魏塱为了引开自己动的手脚。
但这无法解释,杀手为什么要折磨雨西那么久。
他查了雨西脖子里拔出来的珍珠钗,自然没什么收获。嘴里抠出来的珠子也辗转了好些人,仍旧没翻出什么花样。唯一的线索,就只剩那个“明”字了,究竟代表什么意思呢
雨西经手过的任务一件件的汇聚到纸上,厚厚一叠,霍云昇都不记得,霍府在背后参与过那么多事了。
一张张的翻,明县两个大字终于出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