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要帮忙干活,大家都不让她动手,这可是县太爷,不供起来已经让众人很为难了,哪还能让县太爷干活
不干活的还有两个,苗老爷子宋文迁,这两位从在县衙院子里,赏星赏月赏众人煮饭。
没的办法,青云这里看看那里转转,让她去宋文迁打发时间,那是不可能的,除了必要的功课,青云是不想找宋文迁的。
余光瞄到两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青云眨了眨眼,猜这两个男人是马主薄的儿子,便走了过去。
“你们是马主薄的儿子吧”青云笑呵呵,那笑容看着就亲切。
马大马二兄弟俩,看到县衙外面街道那么多人,心里打鼓起来,马大心里埋怨,老爹也真是的,只让他们兄弟俩来,却没提找谁
兄弟俩正不知道找谁时,有个少年看到他们兄弟俩,走了过来,人看着挺和气的。
“是,我是老二,这是我哥老大,我爹说让我们来县衙一趟。”马二见是个文弱的少年,松了口气。
“你们跟我来,”青云瞧着兄弟俩脸上忐忑的神色,心里有数,带着他们去找疯狼他们。
经过县衙门口,兄弟俩个好奇往里张望了一眼。
马主薄喜欢待在县衙,兄弟俩来过这里无数次。印象中,县衙荒凉萧瑟,墙壁坍塌,院中杂草丛生,夏季更是蛇鼠横生。
如今看去,围墙依旧半塌,墙上院子里的杂草已被人清理干净,县衙院子里坐着几个人,在聊着什么,不知道哪个是县令大人。
兄弟们看了一眼,收回目光跟着少年往人群去。
疯狼他们已经分好肉了,不多不少两百块,刚好放一个板车。疯狼看田多良,田多良看疯狼,最后田多良问:“怎么弄”
齐山县的百姓不欢迎他们,青云还让他们俩挨家挨户发猪肉,马主薄又回去了
“等着”疯狼说,他能有什么办法。
“分好了吗”
这时青云走过来,看了眼板车上的肉。
“好了,就等马主薄来。”疯狼说,青云身边跟着两个陌生人,他们一过来,几人都看到了,猜测这两人可能是马主薄派来的。
“这是马主薄的儿子,马大马二,他们俩带你们去,一人一条街,板车上的肉重新分一下,分成两个板车,怎么分问马大马二,他们应该清楚。”
马大马二打小光屁股在这里长大,城里的一砖一瓦,没有他们不知的,就连屋檐下挂了多少蜘蛛网都一清二楚。
马大马二憨憨地笑了笑。
青云回头跟马大马二说,“要麻烦你们俩个陪他们去一趟,他们都是衙门的捕快。”
青云想要介绍疯狼田多良,结果这疯狼的名字还没想好,只能改口说他们俩是捕快,人是好人,他们的外号一听就不是好人,不明情况的人容易想多。
“不麻烦,不麻烦。”
马大马二兄弟们齐声说,面对着一群陌生人,兄弟俩个浑身不自在,但也希望这样的麻烦事天天有。
有肉吃,谁还嫌麻烦啊
“今晚,给我把名字想出来,实在想不出来,我给你们起一个。”青云压低声音靠近疯狼说,笑眯眯的,疯狼浑身一紧,忙摇头。
青云说的“你们”包括黑熊在内。
“不用,今晚我一定想出来。”
开玩笑,听田多良提过他弟弟的名字,刚好他抬头看天,所以取了个青天,也算有寓意吧
万一,他要是看到只鸟打天上飞过,给他们取名叫小鸟怎么办
青云撇了眼两人,该交代的交待清楚,又跑去看李婶她们炖肉。
疯狼田多良两人,友好地对马大马二兄弟俩笑。
一个走南闯北的镖师,一个在市井混迹的流氓地痞,心眼比老实本分的马大马二多多了,想要跟人套关系,非常容易。
“马哥,马二哥,你们好,今儿要麻烦两位了。二位还没吃饭吧李婶刚好蒸了馒头,咱们先吃几个馒头垫垫肚子,回来猪肉差不多炖好了。”疯狼笑呵呵的,他跟青云一样,笑的时候给人一种亲切感。
“不用了,我们吃过了,不饿。”马大马二两人尴尬地笑,兄弟们不认识这些人,不知道说什么,两兄弟也不是嘴利索的人。
田多良笑了笑,这话有意思,抓了抓头,憨憨说:
“我们忙了一下午,到现在滴水未沾,真饿了,吃几个馒头不耽误功夫。”
“那你们吃,我们等着你们。”马二看了眼老大说。
兄弟们打量这两个捕快,年级不大,顶多二十来岁,说话做事比他们老练很多。
然后,兄弟俩的目光,看到了捕快佩戴的大刀,心有戚戚然,又转看了视线,这一看,才发现这些男人,身上都有配刀,马二抿紧了嘴不吭声了。
老爹说县令是好人,是不是好人谁知道,不是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句话叫:人心隔肚皮。别人的心藏在肚子里,好不好,黑不黑只有自己知道。
反正兄弟两个,对老爹的话打个折扣。
“哥俩个等下,我去拿馒头。”田多良是个面上憨,心里藏奸的人,憨憨地笑了笑,跑去跟李婶拿了十来个馒头,快得马大马二来不及反应。
疯狼发现了他们兄弟两人看他们刀的目光,拍了下佩刀,收了脸上的笑容,平静地说:
“我们来的路上不太平,今年闹大旱,好几个府台几个月没有下雨,田地裂开,庄稼干死,颗粒无收,逃荒逃难的难民成千上万,卖儿卖女卖妻换吃的,为了抢口吃的,到处打死了人。这还是好的,饿疯了的人,吃土吃石头,活活撑死,漫山遍野都是尸体。
路上还土匪山匪抢劫,不知道咋回事,那些土匪山匪,尽盯着我们大人抢,要不是我们人多,武器多,拼命保护大人,大人早让土匪杀了。不要看我们还有几百人,听起来多,连原来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其他的兄弟都死了,跟土匪山匪拼命死的。”
马大马二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干脆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