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站在半山腰,遥望山谷之间,锵然拔出了镇岳剑,挥剑下令:“发滚石擂木,阻绝秦军”
“特勤官军有令,发滚石擂木,阻绝秦军”
两边山峰上早就准备好的汉军虎贲悍卒,将滚石擂木推落山谷,砸的秦军众人嗷嗷惨叫
“完了完了被埋伏了”
“将军,这该如何是好啊”
“草,快躲开,有滚石擂木砸下来了”
“嘶,老子的腿老子的腿被压折了”
十数万秦军正是士气低迷之时,骤然遇到了埋伏截杀,瞬间就陷入了惊慌失措当中。
十数万人轰乱,哀嚎声、惨叫声沸反滔天,响彻落马坡。
李信额前已经有冷汗滴落,几乎是咬碎了钢牙,才强行镇定下来,嘶吼道:“不要自乱了阵脚,谁敢再退,斩立决”
他锵然拔剑,下狠手连杀了数十个溃乱逃窜的秦军,才稍稍压住阵脚。
在高处俯瞰的李牧见到秦军光景,嘴角悬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肃然挥剑,沉声道:“放箭”
“将军有令,放箭”
“放箭”
一声令下,大汉朱雀神射手们纷纷掣出了自己背后的神弩,崩地引弦开箭,对准了山谷之间,动作整齐划一。
嗤嗤嗤嗤嗤
箭矢如隆冬暴雪,铺天盖日地朝着山谷当中直落了下来
猝不及防之下,秦军当即被无差别的箭雨打击射倒了一片,剩下来的高举盾牌,苦苦支撑。
“竖盾”
李信目疵欲裂。
秦军的弩阵独步天下,向来都是秦军射杀敌人,今日却先被汉军伏杀于山谷之间,失了地利,只能被动挨打,实在太憋屈了
数轮箭雨过后,落马坡下,插满了狼羽箭矢,满地苍夷。
秦军保卫员们被射翻无数,就连主将李信,肩膀上都插着一支箭矢,箭矢尾端的狼羽正在震颤,鲜血从创口当中沁出,瞬间便染红了战袍
李牧洞悉战局,肃然下令:“传本将军令,伏兵尽出,必取李信首级”
“取秦将首级”
“取秦将首级”
大汉虎贲悍卒高举刀兵,擂胸狂吼,开始暴走。
落马坡下,杀声如雷,秦军震恐。
秦军主将李信的脸色苍白,在马背上摇摇欲坠,还在勉力支撑,指挥调度三军
秦军猛将辛烈吼道:“这仗没法打了,将军,速走,让末将来断后”
冷兵器作战,最重要的无非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
汉军伏杀截道成功,又占据了高处,尽得地利。
秦军猛攻宛城无果,后军粮道被截,又失了天时,如今军心震荡,哪里还有再战之心,这便是失了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自己这一边,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叫自己这边的伤亡数字扩大而已。
这个道理李信焉能不懂
只是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秦军骁锐永远的倒下血泊里,李信心里简直在滴血
“前军变后阵,撤军”
下达这一道命令之后,李信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神情颓然。
到现在他才回过神来。
今日之败,实非偶然。
似乎从一开始出兵奇袭宛城郡开始,就已经一步步逐渐落入了汉军的设计与圈套当中
秦军猛将辛烈赤膊舞刀,双目尽赤,狂吼道:“大秦辛烈在此,汉狗敢来送死乎”
辛烈是秦军大统领辛胜的兄长,如今辛胜在北方燕地战场,而辛烈随着李信急攻宛城。
这辛氏兄弟两人,曾被帝国特勤官王翦赞为“虎熊之将”,足以见其武勇。
这一把青铜虎头刀,重达六十七斤,寻常壮汉便是提起也难,辛烈却能单臂擎刀,挥舞如风。
接连挥刀斩杀数十个大汉虎贲悍卒,辛烈气焰越发嚣狂,吼叫道:“谁敢来与某辛烈一战”
“大汉裴元庆,取你首级”
汉军阵中,一声狂啸如同春雷绽放于舌尖,倏然一骑如飞杀了出来。
正是白袍银锤骁将裴元庆
这个隋唐世界排名第三的小将,少年英姿,倒提八棱梅花亮银锤,风驰电掣地凿入了断后的秦军坚阵当中。
“乳臭未乾的小儿,你毛都没长齐,赶着来送死么”
辛烈咧嘴冷笑,嘲讽不屑意味甚是浓重。
裴元庆虽然生得少年英姿,气概非凡,但是生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还不过是个少年。
辛烈也是纵横沙场,刀下杀戮千万的猛将,哪里会将一个小将放在眼里
嗬啊
狂吼声中,辛烈双眼瞪圆,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扑杀出去。
掌中的青铜虎头刀刀势越盛,化作了苍青猛虎,凶威赫赫。
“废物一个,也敢张狂,小爷一锤子就要你性命”
裴元庆横目冷睨,右手银锤擎天高举,猛然砸落。
轰隆隆
银锤气劲何其霸烈,便如九天雷霆轰下,将辛烈的猛虎刀势摧枯拉朽地砸得粉碎
嘶
辛烈倒吸一口凉气。
霸道的银锤滚雷炸落,瞬间便将他的凝就的刀势彻底摧灭,恐怖霸烈的气劲沿着他的手臂侵入,穴窍经脉,如遭火焚烧
滴答滴答
虎口淌血,辛烈整条雄厚右臂,骨头震裂,再也无力提刀,颓然坠下。
裴元庆冷哼一声,双马交错而过,左手倒提银锤,翻身盖顶,轰然而至,正中辛烈的后脑。
喀嚓
这颗斗大头颅,瞬间便成了爆裂开来的西瓜,红白汁水,四处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