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说什么”
面对唐泽淡然的姿态,还有胜券在握的态度,都让岛袋君惠感到了焦躁甚至恐惧。
而这个情绪的转变,便体现在了对方愈发不善的语气和暴躁的态度上。
唐泽看着眉眼间愈发暴躁的岛袋君惠,面色毫无表情述说着自己的推理:“我在岛上调查的时候,除了失踪的门协沙织也和你的另外两位青梅竹马接触过了。
恩,其中一位还是咱们两个在神社碰到的呢。”
说这话的目的是为了增加话语的可信度,这样也能让唐泽的话语更加的有分量,避免对方以自己是说空话来诈她。
或者说,是断了她的逃避心理,让她不会因为一丝侥幸心理而进行抵抗。
“那么,我继续开始分析了。”
顿了顿,唐泽给对方一个接收“自己有经过务实调查”的印象后,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便继续开口了:
“咱们先说门协沙织,这位可是因为害怕人鱼的诅咒,而做出向侦探求救的举动的人,已经足以说明她对人鱼这个传说是多么的深信不疑了。
而你的另外两位青梅竹马,交谈中谈到你的祖奶奶命様时候,都有着非同寻常的狂热信仰,甚至你这个唯一的亲人没有丝毫狂热,反而很理智。
这一点我很是不理解。
但是,在我走访岛上之后,却发现只有你的三位好友有这样狂热的信仰,而岛上的老人虽然也有,但却只是泛信徒那种,远没到这种狂热的信仰,这时候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推测的想法。”
唐泽顿了顿,锐利的眸子盯着岛袋君惠,直到对方有些不自然后,唐泽才缓缓开口道:
“当这个恐怖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出现的时候,我脑海中的线索越来越大,就像穿针引线一般,构成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唐泽上前一步,看向岛袋君惠沉声道:“岛袋小姐,你想要杀掉这三人为你的母亲报仇吧”
这句话就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冲倒大坝的最后一次海啸,岛袋君惠的心理防线被唐泽用言语彻底击碎了
她仿佛没了骨头一般,身体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眼前这个男人,就只是今天刚见面而已,居然如同有读心术的能力一般,将她的想法完全看透了。
眼前这个男人就似乎是有这样的能力,如同外科医生一般,精准、锋利的将自己的所思所想统统割开,没有丝毫的的将内里的一切尽数收入眼中。
而唐泽的推口理胡还在继续着,“说实话,这种现象实在有点不可思议,像美锅岛这样相对来说毕竟封闭的地方,如果有狂热信仰的,也应该是一些老人才对。
毕竟现在随着科技的发达,年轻人见识的越多,越不会相信这些神话,对待长寿的命様,反应普遍应该都跟你一样,认为只是普通的长寿,这才算是正常的表现。
但是没有,你的三位青梅竹马话里行间,都是对命様的坚信不疑。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毕竟曾经的命様是你母亲假扮的,而现在的命様是你假扮的。”
唐泽叹了口气,看向岛袋君惠道:“现在你明白了吧,你三位青梅竹马对于命様的坚信不疑,正是因为你母亲死后,由你继续假扮命様导致的,而这时候我便想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岛袋君惠声音嘶哑的问道。
“那就是这样疯狂的信仰,真的只是因为命様的长寿,而没有其他原因吗还是说跟你母亲的死有关”
唐泽没有等岛袋君惠回答,便自顾自说道:“在这个情况下,我进行了反推。
联系到你母亲在仓库中被烧死,加上之前海老原寿美所说的三年前发现的人鱼尸体,我就知道了。
你的母亲,是被你的三位青梅竹马放火烧死的吧”
“住口别说了”
岛袋君惠暴躁的吼叫起来,但唐泽没有理会对方,而是自顾自道:“因为需要假扮身材矮小的命様,所以把腿部用绳子绑了起来,以此来缩短身高。
也正是这样,你的母亲的残骸才会那样怪异,甚至被人们误认为是人鱼的尸体。
而以上我所说的这些猜测,都是基于你的三位青梅竹马是放火的真凶才能够成立”
唐泽看着岛袋君惠,面色肃然的沉声道:“正是因为她们亲手放的火,所以当看到本该被被熊熊烈火烧死在仓库之中的命様,又再一次出现在她们眼前时,她们才会如此的深信不疑。
甚至,连仓库中你母亲死去的尸体残骸,都被认为是人鱼的尸体。”
是的,母亲的死,还有继承了母亲临死前遗愿,继续假扮成命様为村子的付出是因。
也正是这个因,才有了让三人对命様力量深信不疑的果。
岛袋君惠听懂了唐泽的话,也明白了这个男人靠着片段的线索与逻辑,靠着“果”,最终反推出了事情的起因。
说实话,如果你亲手干掉个人,结果一转头,第二天发现那人跟没事人一样出现在你面前。
而且这个被关入满是大火的仓库中的人,还是一个走路都费劲,根本不可能逃出来的老人。
而唯一的特殊之处,便是这位老人拥有命様这样的身份。
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样想
特别是这个科技还不算发达的年代,迷信还算留有一些土壤,加上是在美锅岛这个信仰崇拜风气较高的小岛,门协沙织三人从小耳濡目染下,本就比常人更容易相信这些。
在这种种的条件下,当看到一个被岛上尊称为命様的“人间之神”,从自己亲手放火锁住的仓库中像没事人一样走出来时。
你说你会不会相信是神灵显灵了
恐怕岛袋君惠扮演的命様出现在三人面前时,对于三人的冲击不亚于一次世界观的重塑。
她们,开始相信对方真的吃过人鱼肉,拥有长生不死的力量。
于是面对长生的渴望,三人陷入了更加狂热的追求之中,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