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宁帆问话,团扇宝友眼神亮起来。
“宁大师,您是说这东西是真的”
直播间众人早都摸清楚宁帆的一些习惯,只要开口问了东西来历或祖上身份,一般都是好东西。
那这个东西的价值一定不菲,很有可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宝友们的眼神统一而精准,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团扇。
有查资料的,有调各种织物进行比对的,还有看扇骨材质的。
没多久,就看到弹幕上飘满宝友们的二次分析。
“龙鳞竹的扇骨。”
“这种竹子只有在滇省的少部分地区才有生长,又叫龟甲竹、八卦竹、青龙竹。”
“因为龟和龙都是吉祥长寿的生物,所以传说见到这种竹子大量生长的时候就会有喜事降临。”
“历代都是滇省向宫中进贡的贡品植株。”
说完竹子,又有人说起中间的扇面。
“我也查到这个扇面了,用的是染青技艺,上面的印花也是天然染料做出来的,是和天珠上的铅白一个颜色。”
“这种面料在古代只有江南的宫中专用的制造处有技术。”
两个材料说出来,知道不知道的人都已经震撼到说不出话。
贡品竹扇骨,御用织造处的布料。
这两样东西合起来,这把扇子是什么人用的已经清清楚楚。
众人忍不住咽下口水在屏幕上打出三个字。
“御用的”
问号显得小心有谨慎。
“不错,能看出这个来历,你们,不错。”
宁帆看到宝友们的分析微微颔首。
“那是,也不看看是哪个看出来的,这可是唔老本行嘞”
众人看着消息,再看到熟悉的名字就知道城隍寻古哥过来了。
只是这消息好像都有点自带发音的感觉
城隍寻古哥问了好,发出一长串消息。
“宁大师,恰好在这边捡漏,听说你又开始鉴宝了,赶紧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看出来了。”
“这次算我眼神好么”
城隍寻古哥发出消息明摆着是要个夸奖。
宁帆也不吝啬,表扬一句。
“不错。”
城隍寻古哥听到评价更是开心,得意在直播间发着消息。
“侬知道是怎么看出来的么”
“唔跟侬刚,这个布不对,应该不能叫布,绫罗绸缎,这个是正经的锦”
“哎,没想到吧”
寻古哥发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
“锦本来是用彩色经纬丝织出各种图案花纹的纺织品,可是如果用纯色的丝来织,就会得到比绫罗绸缎都要厚实的料子。”
“宝友这块布料按分类来说,得算锦,只不过织好后又用了印染的工艺做了装饰。”
“还有一点,你们眼神不好没有注意到。”
“这扇面颜色不一样,这是印染的时候没有印染透的缘故。”
“至于龙鳞竹”
“外面稀少,宫中其实很常见,现在去故宫博物院都能看到不少苗圃中有龙鳞竹和龟甲竹的影子。”
“我当年亲自去看过的。”
有了寻古哥自证,直播间人都深信不疑,纷纷让他再多说一些。
毕竟城隍寻古哥这也是除了宁大师之外平时比较活跃的鉴宝主播。
现在听宁大师都没打断,说的应该是真的。
寻古哥看宁帆没有反驳自己,更是得意。
“宝友,我不仅能看出这个扇面是锦做的,还知道这是谁用过的”
这么厉害
宝友们听到这个说法都忍不住瞪大眼,竖起耳,想要听听这东西的主人是谁。
“一个宫女”
嗯
众人看到消息只觉得大脑一阵宕机,好半晌空白一片没有任何信息。
宫宫女
前面铺垫这么多,他们都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就是一个宫女。
这也差的太远了一些吧。
城隍寻古哥看弹幕没反应忍不住加大火力。
“不是,我说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你们看这个扇子,用的材质虽然很好,可是印染技术却只是普通的御用制造处出来的东西。”
“而且上面的印花也很简单,这说明这个布料就是块边角料,不可能是御用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赏赐了料子给到宫中的妃嫔,让她们按自己喜好做衣服,这一块可能就是宫中缝衣服的宫女们留下做的一把团扇,以示自己没有贪墨任何布料。”
“怎么样宁大师,我的分析,还算可以吧”
城隍寻古哥看着屏幕询问起宁帆。
宁帆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说的挺好,就是,全都不对。”
“要不然你考虑一下去写小说吧,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眼光嘛,还算了,不说了。”
“太伤人。”
宝友们刚刚没笑,现在确实完全忍不住了。
宁大师这话也实在是太秀了。
什么叫想象力可以去写小说了还说眼光不说了这不就是说完全是瞎看的么
众人全都发出大笑的表情来。
城隍寻古哥皱起眉头。
“不应该,至少前面的分析不应该有错才是”
“这个东西绝对是宫里面的不是宫女,那就是嫔妃”
“唔”
“侬勿要刚了”
城隍寻古哥还要开口,直播间传来一声更加标准的临海话。
再看屏幕,宁帆眼神带笑。
“连万历皇帝的东西都看不出来,你说你还要分析什么简直六翻车了”
这话出来,直播间所有人比刚刚听到这是宫女的团扇反应还要激烈。
屏幕上飘满问号和感叹号。
“万历皇帝的,宁大师,这个可不能瞎说啊”
宁帆挑起眉头。
“有什么好瞎说的,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看怎么看
宝友们忍住震惊询问。
这要是真的是万历年的东西,都过去四百多年了,时光倒流回去看么
宁帆也不多解释,让宝友小心将扇面外面这一层剥开。
“如果剥不下来就用热水熏蒸一下。”
“这两层染青中间夹着的料子是粘在里面的。”
团扇宝友也不犹豫,找了个烧水壶就将扇面对准壶口,硬生生等着开始上汽。
众人看着画面嘴角直抽。
果然不愧是宁大师,想到的路子是真的野
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除胶,偏偏还有人真的愿意干。
没几十秒,就听到直播间传来一声呼喊。
“宁大师,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