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刘子骥从迷蒙中醒来。
但他并未起床,而是翻了个身。
隐约间,脑海中浮现昨夜激战的场景。
泉水激石,冷冷作响。
好鸟相鸣,嘤嘤成韵。
千转不穷,百叫无绝
昨夜与焰灵姬春风几度,刘子骥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女人如水。
有温柔似水,有流水潺潺,也有惊涛骇浪。
不过昨夜虽然很是醉人,但他们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练功
当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刘子骥自然是记不起来的。
不过,如今一夜过去,理智也就重新回来了。
身体释放之后的后果,就是容易集中精神,甚至思考人生,思考未来
但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熟睡的焰灵姬,刘子骥不禁做了个决定。
昨夜忘记了修炼,今天可千万不能再荒废光阴了。
练功才是正道。
他必须得跟焰灵姬研究一下颠龙倒凤诀这门武功的奥秘。
不一会儿,焰灵姬嘤咛一声,修长的眼睫毛轻颤,旋即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焰灵姬就看到了两人坦诚相见的场景,绝美的俏脸瞬间泛上一抹红晕。
“醒了”
“嗯。”
“你饿不饿”
“你饿了”听到这话,焰灵姬作势就要起身。
不过却被刘子骥阻止了。
他伸出手,轻轻抹去沾在焰灵姬嘴边的一缕青丝。
“还是我去吧,毕竟你现在身体不舒服。”
听到这话,焰灵姬俏脸微红,不过还是乖巧地没有起身。
刘子骥在焰灵姬额头轻轻一吻,然后起身穿上原本的道袍。
“你想吃什么”
“随意。”焰灵姬眼眸看着刘子骥,“反正天师府里都是一群道士,应该没什么油水。”
“那你就说错了。”刘子骥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相比于其他道家门派,天师府更像是一个江湖门派。而且天师府还属于正一教,是允许男女结合以及食荤腥的。”
“你看着弄就行了。”
焰灵姬侧躺在床上,看着刘子骥穿完衣服,末了还不忘提醒一句。
“面具别忘了。”
刘子骥点了点头,便将那张人皮面具重新覆盖在脸上。
一切处理完毕之后,刘子骥轻手轻脚走出房门。
他并不清楚天师府厨房的方向,因此便先去找了许幻。
不过,刘子骥这次仍旧没找到许幻。
倒是见到了天伯。
此时的天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一看就知道伤势并未恢复。
他一见到刘子骥,便问道:“通玄道人,那云长道人的尸体,你已经处理了”
刘子骥点了点头。
“昨天处理的,祭酒真人是知道这件事的。放心,那云长道人身上没什么值得重视的东西。”
听到刘子骥这话,天伯也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打算。
“对了天伯,你们天师府的厨房在哪”
于是天伯便吩咐一个小道士领着刘子骥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汴州,皇宫。
一身紫衣的石瑶一路畅通无阻,来到了皇宫大殿之内。
皇宫大殿之上,一道白衫大耳的身影,正斜躺在榻上。
见到这道白衫大耳的身影,石瑶顿时缓缓欠身。
“石瑶见过晋王。”
被称为晋王之人听到这话,顿时做起了身子。
他眯着眼看着下方的石瑶,不禁微微一笑。
“原来是石瑶姑娘大驾光临。”
石瑶抬头打量着上方的李嗣源,微微一笑道:“妾身听说晋王入京之后就励精图治,怎么此刻不在批阅奏折呢”
李嗣源缓缓摇头,叹息道:“人毕竟是会累的嘛。”
闻言,石瑶微微一笑。
“晋王鞠躬尽瘁,实在是令人佩服。”
“哪里哪里。”
李嗣源毕竟从自己大哥那里知道石瑶与不良人的些许关系,因此言语中多有客气。
微微寒暄几句,石瑶却忽然道:“晋王,听说前任晋王的尸体在返京途中忽然失窃,不知可有此事”
“哦”
李嗣源应了一声。
他知道这种事情瞒不过对方,便说道:“此事本王也正纳闷呢不知石瑶姑娘想知道些什么”
石瑶微笑道:“妾身不过是想见一见棺材罢了。”
江陵城内,一处宅院。
张子凡满怀心事地朝着宅院深处走去。
自从义父李嗣源被一个疯老道偷袭之后,队伍就在江陵停了下来。
李嗣源似乎已经把那个疯老道关了起来,并且严刑拷打。
同时,李嗣源看向张子凡的目光,也不禁多了几分异样之色。
这让张子凡很不解。
这种感觉就像是李嗣源要对他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但张子凡心里清楚自己的义父是怎样的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
更何况自己还是李嗣源从小养到大的义子。
张子凡坚信李嗣源不会对他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张子凡甚至多了一份愧疚。
他怎么会怀疑自己的义父呢
不知不觉间,张子凡来到了他义父让他来的房间内。
“义父你在里面吗”
“凡儿,你进来吧。”
得到李嗣源的应允,张子凡这才推门而入。
推开门后,他第一眼就望到了一个大铁笼。
铁笼内,关着一个人。
正是之前冲撞李嗣源队伍的疯老道。
此时的疯老道闭着眼被困在牢笼里,铁索将他栓的死死的。
他身上有着很多伤痕,道袍也是更加褴褛。???????
很明显李嗣源对他用了刑。
张子凡见状有些不忍。
“义父,这疯老道虽然冲撞了义父的车架,但罪不至此吧”
李嗣源微微一笑,眼睛瞥着张子凡,道:“凡儿,你还是太过仁慈了。这疯老道能够一脚将马车踹散架,你觉得他会是普通人吗”
“而且好在义父武功不错,若是那时车厢里坐的是普通人,说不定就受伤了呢。”
听到这里,张子凡微微颔首。
恰在此时,李嗣源的声音突然响起。
“凡儿,你可知自己为什么会叫张子凡吗”
听到“张子凡”这三个字,被困在牢笼里的张玄陵,不禁睁开了眼睛。
李嗣源察觉到了牢笼里微弱的动静,却是微微一笑。
张子凡则是并未察觉到张玄陵轻微的动作,只是冲着李嗣源摇了摇头。
“孩儿不知。”
李嗣源余光瞥了牢笼里的李嗣源一眼,继续问道:“凡儿,你可知自己为何是少年白发吗”
“孩儿不知。”张子凡满心疑窦,还是摇了摇头。
他望向李嗣源,不禁问道:“义父,您这是打算要告诉我身世了”
李嗣源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凡儿,你之所以名叫张子凡,那是因为你爹姓张。”
李嗣源说这话的时候,在张子凡三个字上着重了一下语气。
对于李嗣源这番废话,张子凡只是轻轻点头。
李嗣源继续道:“凡儿,其实你的父亲,就是当年天师府的天师,张玄陵”
“天天师”
听到这话,张子凡瞬间惊讶了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从未谋面的父亲,居然是个道士
而且还是天师
“不错。”
李嗣源点了点头,说道:“当年朱温篡唐自立后,曾下令让玄冥教对拒不服从的天师府进行清缴。天师府的天师与为父乃是至交好友,为了避免年幼的你被玄冥教的人杀害,便将你托付给为父”
李嗣源一边说着,一边慨叹,眼神中彷佛充满了故事。
他说的恰有其事,张子凡见状顿时有些动容起来。
“义父,您放心这笔账我一定要和玄冥教算清”
说着说着,张子凡攥紧了拳头。
“纵使冥帝已死,但鬼王朱友文,我也不会放过”
闻言,李嗣源望向张子凡,慈祥地道:“凡儿,为父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报仇,而是让你好好过好今后的日子。不然为父也不会在玄冥教灭亡之后才将这件事告诉你。至于鬼王朱友文的事,你就别管了你先下去吧。”
听到李嗣源这话,张子凡心中顿时有些感动。
他朝着李嗣源抱了一拳,躬身道:“孩儿告退。”
等到张子凡离开房间之后,李嗣源却是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他看向牢笼里的张玄陵,冷笑道:“张玄陵啊张玄陵,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如果你还想你的儿子活着,就乖乖把五雷天心诀交出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