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些人自以为是,装出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一步步的给木桐出主意,结果呢结果出的主意把整个木府都葬送进去了
秦奋跟别的人不同,他自小就是木桐的心腹,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从来都是亲如兄弟,也正因为如此,当年木桐夺位的时候,秦奋也是下了死力的,他把全家都赔上了,哪怕跟父亲闹翻,也要支持木桐上位。
而事实上,他也的确是赌对了,木桐这个人心狠手辣,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他连亲生父亲和亲哥哥都能毫不迟疑的下死手,如果不是木三小姐实在狡猾,连木三小姐和木青庐也不可能存活在这世上了。
后来木桐便开始了当这云南实际上的土王爷的日子,他这个心腹中的心腹,自然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不说别的,大理附近一多半的茶山都是他的便是如今缅甸那边,也有他的生意和经营。
如果说谁对木桐最忠心,最维护木桐的统治,绝对是他无疑了,因为只有木桐活着,木桐是土司,他的荣华富贵才能保住。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都已经快要到绝境了,他也不曾松口放弃的缘故。
对于他来说,退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他哪里敢退
心里有多后悔和痛苦,他对于东南那边的余孽的憎恶就有多深,这些人把一切都给搞砸了
温升被砸的头破血流,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主子跟木桐合作愉快,两方关系十分不错,哪怕是他们这些底下办事的,也被木桐奉为上宾,对他们礼遇有加,现在突然被这样对待,他忍不住懵了:“秦大人我们是木桐土司的客人”
秦奋心里的怒气已经横冲直撞,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如今这些愤怒担忧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他伸手勐地将旁边侍卫腰间的刀给拔了出来,勐地刺进了温升的心口。
温升不可置信的睁大眼,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人都痛的痉挛,可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再也没有力气说话了秦奋手里的刀又往里送了几分。
一刀毙命。
秦奋冷哼一声,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伸手将刀给拔了出来扔在地上,面无表情的道:“抬下去扔了喂狗”
木桐杀人不眨眼,他这个木桐的心腹自然也不是善男信女,这种没用还屡屡惹来祸事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他拍了拍手,转身去了后院等着结果。
一直等到天色擦黑,里面才终于有了动静,替木桐截肢的大夫出来了。
秦奋顿时双目眯了起来,下意识有些紧张的曾的一下跑到了那个大夫跟前,声色俱厉的问:“如何了”
大夫被他吓了一跳,但是见他凶神恶煞的,又不敢招惹他,只好一面平复情绪一面小心翼翼的回答:“回将军的话,如今已经将受伤的那只胳膊成功了,只要土司今天不再烧起来,应当就没事了。只是以后,还是要多加保重身体,怕是不能再跟从前那样了。”
其实换句话说,木桐从此以后就是半个废人了。
秦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虽然早就已经知道的事,但是人就是如此,往往在灾祸面前喜欢抱有侥幸心理。
他松开大夫的襟口,将他放在一边,自己思来想去,先等到木桐醒了,才进去看木桐。
木桐已经醒了,麻沸散的药劲儿过去,他痛的整个人满头大汗,见了秦奋进来,先是一怔,紧跟着才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美轮美奂的寝殿,缓缓吐出一口气:“当年,我从没想到自己这一世还有这样落魄的时候。”
是的,对于一个武功不弱的人来说,现在这样,无疑是落魄了。
秦奋心里有些难受,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把萧恒最近所做的事情跟木桐说了。
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木桐的面上有愤怒有挣扎有痛苦,最终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扭曲:“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自顾不暇,他掐的时机可真准”
但是木桐却偏偏没有什么太好的应对之策。
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彷佛是入定了。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木桐才再次开口:“事到如今,也唯有一个法子了。”
他转过头,跟秦奋对视了一眼。
秦奋不愧是木桐多年的心腹,几乎只是木桐提了这么一句,他就已经猜到了木桐所说的一个法子是什么法子,他压低了声音:“土司是说,打牛坪的象兵”
萧恒他们一路从姚安府顺畅的打过来,是因为时间掐的准,木桐刚打了败仗,士气低迷,又恰逢木桐暂时伤重,无暇顾及布防,但是木桐也不是真的就一点底牌都没有。
位于漾鼻打牛坪的象兵就是他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这些大象,都是他们自来就驯服了用来搬运树木和打仗的,非常乖顺,同时对敌人又勇勐无比,有象兵在,这些象兵几乎是以一敌百,往往先头放大象冲出去,紧跟着对方就会被踩死踩伤一大片,人总是天生就惧怕这种庞然大物的。
木桐嗯了一声。
他眼里都是冷酷和愤恨:“本来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局面了,事到如今,自然是各自有什么招数都要不择手段的,就如此吧,你去准备准备。”
虽然让这些象兵冲出去,也意味着很大一批百姓也得遭受池鱼之殃,但是都到这个时候了,也顾不得这些了。
秦奋其实之前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跟木桐两人有了默契,便更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必要,转身便去将此事吩咐下去。
底下的人听说要动用象兵,倒是没有太大的震惊,本来形势已经坏成这样,他们就猜到了这一天,只是他们还是有些迟疑:“不知是准备多少象兵”
他们总共有六百多头大象,若是全部放出去,附近的农田和房屋也肯定是没用了的。
秦奋果然盯了他一眼:“城外有多少人,你心里难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