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之间若是要选一边站,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p
一时之间场上众人心思各异的或是假装低头没听见,要么就是讥诮的望着苏邀,想看着这个小姑娘该怎么应对。p
麻烦发生在谁身上你最不担心当然是别人身上。p
盛京的勋贵圈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而沉寂的太久了,平时总喜欢掐尖要强的小姑娘们攒足了劲儿要在荷花宴上大出风头的,如今有现成的好戏看,谁愿意多事呢p
淳安郡主慵懒的单手托着下巴,从容的打量着苏邀,全然不顾庞二夫人在边上阻止的小动作,啧了一声就道:“这么好看的相貌,想必学了许多东西吧会不会唱曲儿”p
真是越说越过了,庞夫人不能不做出表态,皱着眉头忍着气道:“淳安真是喜欢说笑,家里请了这么多女先儿来,你喜欢听什么样的没有干嘛去捉弄小姑娘”p
她心里有气,淳安郡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在这样的场合针对苏邀,找的不只是苏邀一个人的麻烦,更是在打平国公府的脸。p
庞夫人递了台阶,但是淳安郡主却不那么想下,她斜睨了默不作声的苏邀一眼:“听说你挺能言善辩的,怎么,成哑巴了吗”p
啧啧,田蕊的笑脸藏在精美的团扇背后,轻轻对看好戏的田循道:“真丢脸。”p
淳安郡主当然是无理取闹,人人都看见了,苏邀是没有任何不得体的举动的,更不曾挑衅淳安郡主,是淳安郡主一直找苏邀的麻烦咄咄逼人。p
可是那又怎样p
淳安郡主是有品级的郡主,天生就是高出苏邀不知道多少。p
她要找你麻烦,不必处心积虑的背后阴你,就当着面的羞辱你,你又能怎样p
忍了,那从此以后其他人就会觉得你这个人谁都能踩一脚。p
不忍,那你就是对郡主不敬。p
田蕊心里舒服多了。p
倒是田循饶有兴致的盯着苏邀,并没有出言接她的话,脸上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p
这个人真是可怕。p
她盯着苏邀看了半响了,淳安郡主不管怎么挑衅,苏邀脸上都丝毫看不出任何的难堪和怒意。p
为难人羞辱人,要人觉得被羞辱了被为难了才有意思。p
否则的话,反倒是成了自己无能。p
淳安郡主显然也被苏邀的态度激怒,她甚至拂开了边上庞二夫人的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疾言厉色的指着苏邀问:“本郡主在问你话,你聋了吗你永定伯府的家风就是如此,教出你这么个东西来”p
庞夫人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p
好端端的荷花宴,不想毁也毁了。p
淳安郡主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p
她冷着脸正要出声,忽然见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苏邀转过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淳安郡主,而后终于开口:“诚然如郡主所言,我与伯府失散多年,并未得到很好的教养。”p
众人就都笑意微妙,倒还算是个识时务的。p
庞夫人嘴唇动了动,最终轻声叹息:“淳安,快过来坐。”p
淳安郡主却并未被取悦,她心里的火气还是一阵阵的冒上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心里也憋闷得难受。p
苏邀不卑不亢,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或是难堪,只是轻描淡写的附和自己的话,这让她出离的愤怒:“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既然知道自己没有教养,还敢出门来做客看着你就上不得台面,这一场好好的荷花宴,都被你给搅合了”p
这话说得属实是太过分了,场中所有的议论声顿时全都平息,齐刷刷的看向了苏邀。p
被这样多的人围观,又被这样尖锐的言语攻击,不管换成是谁只怕脸面读挂不住,一些脾气软和些的姑娘只怕更是回去寻死的都有。p
苏邀也如了众人的意,她眼眶泛红,眼泪汹涌而出。p
淳安郡主总算是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苏邀的这些眼泪,好似才是安抚她伤口的最好的方法。p
可下一瞬,苏邀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p
p怕成了这样儿p
淳安郡主想笑,还没来得及笑,先听见苏邀哽咽着哭了起来:“郡主,您身份尊贵,天潢贵胄,与您相比,我不过是渺小一介灰尘,可是跟伯府失散不是我所愿,更不是我父母亲所愿”p
她哭起来,盯着淳安郡主,声音因为众人的沉默而显得更加的清晰:“若不是因为我大伯被人冤枉而枉死,我大哥摔断了腿不良于行,伯府乱成一团若不是我外祖父因为尽忠职守护送先太子而被倭寇杀害,我母亲就不会在即将临盆之际还要赶回太原,遭遇暴雨而在破庙仓促生下我”p
淳安郡主听的很不舒服,嗤之以鼻:“那你是”p
“郡主可以看不起我,可我的养父母虽然是商户,却还是尽力抚养我长大,我的生母虽然不小心抱错了孩子,可她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您羞辱我可以,却请不要祸及我的生父母和养父母”苏邀仰头,眼睛被眼泪洗过,显得更加的清透。p
淳安郡主冷笑不已,上前一步正要再说,苏邀却忽然软软的倒在了地上。p
p田蕊听到关键处,忽然见苏邀倒地,顿时诧异:“淳安郡主踢她了”p
田循目光深深,望着倒在地上的苏邀,心里啧了一声。p
淳安郡主咄咄逼人,气势嚣张,看似占尽了便宜,可苏邀却示敌以弱,以退为进,她哭着解释了那么一段,谁会想不起来永定伯府是为什么没落,又是为什么出事连个生产的产妇都庇护不住的p
那还不是因为当初徐家胆大包天投了三皇子,算计先太子波及了苏家了么p
跟徐家合谋的可还有一个邵文勋呢。p
淳安郡主这么逼迫苏邀,之前大家还能觉得是淳安郡主眼高于顶,瞧不上一个寄托在商户家死几年的千金。p
可现在却不同了。p
苏邀那番话一说,紧跟着又一晕,整件事的性质都改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