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里还想跟她说话的太太能有谁,除了苏三太太就没别的人了。
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贺太太实在没有那个去听苏三太太抱怨的心思,她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告诉你们三太太,下次吧,让她好好养着身体就是了。”
贺太太对苏三太太早已经彻底灰心,别的不说,前阵子苏三太太竟然哭着让人去找苏杏璇回来,就让她心里至今想到都不舒服。
苏三太太不知道苏杏璇已经死了吗
她当然知道。
可她还是这么提起来。
是,苏三太太如今已经偃旗息鼓,什么事都没做,可手不会打人脚不会打人,这张嘴巴却能杀人。
不管是真的太想苏杏璇导致糊涂了,还是故意的,这个做法都十分的令人恶心,更像是一把刺进苏邀心里的尖刀。
哪怕是让贺太太这个亲娘来说,也觉得苏三太太从此以后再也不出来,才是最好的。
贺太太都这么说了,小丫头不敢违逆,急忙一溜烟跑了。
贺太太便过苏邀这边来,见苏邀什么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苏三老爷也得到了消息赶回来,就正色看着苏三老爷道:“我就把幺幺交给你了,你是个做父亲的,过阵子连栐儿也要接回家来,你该有个成算了。”
有苏邀在,还怕三房以后没有前途吗
怕就怕苏三老爷又头脑发昏,觉得苏嵘出事了,又觉得有机可图。
苏三老爷慌忙摇头,认真承诺:“您放心吧,我心中明白的。”
他如今也算是看出来了,苏老太太还在,苏嵘继承了爵位也丝毫没有分家的意思,如今苏老太太对他的态度也越发的和缓了,只要这个爵位在苏家稳得住,他还不是一样的能安安稳稳吗
何况苏嵘比他可要精明太多。
苏家忙着出城去承德找苏嵘,这边永宁长公主自从送走了唐源之后就觉得心神不宁,好不容易才在丫头的劝慰下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没多久,就迷糊听见外头有动静,急忙坐了起来问:“是谁在外面”
外头就安静下来,不一会儿帘子被掀开,咸宁县主也没带人,自己跑了进来,脱了鞋上床靠在永宁长公主身上:“外祖母。”
见是她回来,永宁长公主脸上有了点笑意,嗯了一声,又有些奇怪:“你不是说出去玩,怎么这样早就回来了”
咸宁县主圈住她的脖子闷声哼了一声,把在书斋的事情跟永宁长公主说了,就抿唇道:“我以后再也不理会她了”
永宁长公主面色严肃,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才冷笑:“是啊,这可真是嫡亲的妹妹,打着什么主意”
她说着,忽然又想起了在承德卫所出事的苏嵘,忍不住挑了挑眉,心中突的一跳,而后就吩咐底下的人:“去将程先生请来”
程先生是他们在贵州的心腹人,这次进京,除了家人之外,也只带了一个程先生来,这次唐源去承德本来也要带他去的,可是后来不放心家里,还是把程先生给留在了这里,自己先去看情况了。
咸宁县主见她这么着急发慌,忍不住也有些怕:“外祖母,是不是我还是闯了祸”
“跟你没什么关系。”永宁长公主眉心突突的跳,却还是温和的安抚了她,换了衣裳去了前头的敞轩。
程先生已经是等着了,永宁长公主也不要他行礼,就径直道:“先生免了吧,又不是外人。如今我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见程先生答应,她就把这次卫所指挥使苏嵘出事的事情说了,又说起今天咸宁县主被撺掇着跟苏邀起争执的事情说了:“虽然两者看起来没什么关系,若硬说是有什么,有些牵强了。但是我心里却实在不安,要知道,别人不知道,可我们却是知道的,承德卫所那里,辖下的军户也有几百所,加起来六千余人叔叔他这次弄丢了这些军士们的饷银,已经是天大的罪过,若是他还动了苏嵘”
那就更是大事了,哪怕她是长公主,也少不得得弄的灰头土脸。
“那边苏嵘出事,这边咸宁就被调唆着对上苏邀,你说,会不会有人在从中作梗”
程先生面色严肃,过了片刻才摸着胡子道:“我听说,方大人的填房乃是跟邵家连了宗的邵氏,她从前很亲近淳安郡主。”
永宁长公主略一蹙眉,才点了点头。
“淳安郡主曾当众为难过苏邀,并且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丢了郡主爵位,到如今还未缓过来。”程先生道:“方姑娘她一个小女孩儿家,若说她自己做出这事儿来,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可若有人指使她这么做,我倒是觉得,许家或者有份,可更多的,应当是邵氏这一方面。”
凡事都要有目的,没好处的事情谁会傻乎乎的去做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倒更像是那些人想要撺掇永宁长公主府去跟苏家斗。
永宁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到底是谁呢许家还是淳安”
不管是哪一家,都让人觉得齿冷。
程先生摸着下巴,看着永宁长公主:“殿下,若是以小人来看”
永宁长公主震惊的睁圆了眼睛。
而此时,明昌公主轻飘飘的冷笑了一声:“真是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
淳安在喝茶,听见她这么说还笑了笑:“姑姑可急什么,咸宁是个乖觉的,不乖觉,怎么能哄的永宁姑姑那样宠她她不上当也是常事。”
明昌公主就瞥了她一眼:“主意是你出的,如今事情不成,你倒是没事人似地,半点都不担心”
“我担心什么”淳安扯了扯嘴角:“姑姑,约了方媛媛跟咸宁去书斋的又不是我,是许家那个丫头。”
她慌什么
许慧仙得罪苏邀在先,而且苏家把事情都做绝了,谁不知道许慧仙的名声尽毁她要对付苏邀,收买了方媛媛去撺掇咸宁县主,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永宁长公主要记恨也只能记恨许家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