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一个这么大的人情,结果苏嵘只想着要借五百五十两银子。唐源目光复杂的看着苏嵘,一时不知道苏嵘是不是在戏弄自己。
但是根据这么久以来对苏嵘的了解,他当然知道苏嵘不是开玩笑的。
见苏嵘这么说,他也马上就反应过来,止住了苏嵘:“阿嵘说笑了,虽然不是什么巨富之家,不过这区区五百五十两银子,哪里还需要费这些事”他让苏嵘稍等,自己起身出去吩咐了一句,很快便让人去帮苏嵘办事了。
而后他才自己折返回来,挑了挑眉对苏嵘问起:“这账竟然算在了我头上,那么到时候我自然是请柳大家去孙文才宴上助兴的人了”
他心情有些复杂,虽然说苏嵘这是把挑起许家苏家的矛盾转嫁给了他,但是比起苏嵘帮他的这个大忙来说,又显得十分的轻拿轻放了。
不过苏嵘显然并没有那么多顾虑,他本身也就只需要唐源做到这个份上就行了,毕竟交浅言深乃是最忌讳的,关系总得慢慢的来才能更稳固一点儿。他朝着唐源拱了拱手,还不忘提醒唐源小心明昌公主府还有下一步的举动,这才站起身来告辞。
唐源千恩万谢的送他出门,他想了想又站住,对唐源道:“那个拿着玉佩的人,不知道驸马要不要见一见”
不必苏嵘说,唐源当然也是必定要找出拿着玉佩的主人来的,否则人落在了李家手里,那也同样是大事。
现在苏嵘自己主动提起来,唐源几乎不假思索:“伯爷有这人的下落”
苏嵘微笑着顺水推舟:“不如请县主往寒舍做客走动走动”
唐源立即一口答应,等到苏嵘一走,忙不迭的便回了后院去找永宁长公主,神情凝重的跟永宁长公主说了苏嵘来的事,又把玉佩拿出来给永宁长公主看。
永宁长公主顿时面如土色,她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便万劫不复。
可人活一世,哪里能什么事都算无遗策唐家在贵州经营已久,她嫁给唐源,两人夫妻情深,夫唱妇随,本身感情就极好,自然是什么事都要为唐家打算的。所以当时唐家要接收那个孩子,她最终也同意了。
因为唐家本身也的确跟前任土司关系匪浅。
这么多年,她为了此事担惊受怕,等到时间一点点过去,这件事始终没人再提起,她都快忘了。
谁知道有时候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经不住念叨,怕什么来什么。
永宁长公主缓了好一会儿,才眼神阴鸷的冷笑了一声:“自来就是如此,她自己过的好,就要把别人给踩进泥泞里才满意。这件事查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分明没有她只是为了要对付我,要报复我不肯听她的,不肯继续当她的狗和应声虫,所以才要苦心孤诣的去查我的错漏罢了。”
这世上哪儿有这样的姐妹
这样的姐妹当起来到底又有什么意思
由不得永宁长公主不心灰意冷,她攥紧了那块玉佩,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又道:“云南那边叛乱又起,这个节骨眼上,她忽然派人来查起从前的旧事我倒是觉得,她虽然疯狂,行事却不至于没有章法,必定是有什么缘故。”
他们自然都是知道李家那个小子要去云南当监军的事儿的。
会不会是为了这个
唐源眼睛一亮,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思已经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好半响才咬了咬牙:“再等一等,再等一等,至少等到朝中的风波有了个定论,咱们再做决定。”
永宁长公主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猛然睁开眼问唐源:“苏嵘就只让你担下了请柳大家去孙文才那儿的事儿,没有再要求别的”
唐源摇了摇头,说罢自己也是满腹的心事:“这一回,就要看这把火烧的够不够旺了。”
吴千户已经觉得自己浑身都要被烤焦了,这么冷的天儿,他愣是急的出了一脑门的汗,如同一阵风似地卷进了孙家的门,一叠声的喊人。
吴千户寻常也是经常来家里的,当然了,以他的身份,顶多也就是在外院见见孙家其他几位不理事的公子或是大爷,可到底还是混了个面熟,底下的下人们都是认识他的,见他这么火烧屁股一样的跑进来,不由都有些吃惊。
吴千户都顾不得让人通禀了,深吸了一口气:“快去通知一声老爷夫人七少爷出事了,人现在还在医馆呢”
吴千户不重要,但是七少爷却是家中的宝贝疙瘩,这谁不知道下人们都不必吴千户再催促,争先恐后的往里头跑着去通传了。
孙永宁正好跟孙夫人说起来:“胸口憋闷的慌,你看看叫老三拿了名帖,去请孙院判过来给我瞧瞧,别什么时候我就被那帮人气死了”
孙夫人瞪了他一眼,急忙逼着他呸了好几声:“你可真是,活了这么大了,还是一如既往的口无遮拦,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这种丧气话也能说得的若是婆婆在,非得被你气出个好歹来。”
孙永宁哼了一声,气的吹胡子瞪眼,又不知道该如何排解,只好催促她:“我说正经的,胸口当真刺痛难忍,让孙院判来看看也放心。”
听他这么说,孙夫人才真是有些慌了,急忙让人去外院通知三老爷,去请孙院判。
“你也是,何必跟他们硬顶着来许家大爷那德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便不说他,光是他那夫人,就实在让人吃不消,总是一副旁人欠了她多少银子似地的嘴脸,都这么久了,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孙夫人去倒了杯茶过来递给他:“何必要动这么大的火,闹的不可开交”
说的倒是简单。
孙永宁更加气不打一处来了,正要训斥几句妇人之见,便听见屋外管家隔着门急匆匆的禀报:“老爷,不好了,出事了才刚吴千户来报,说是咱们七少爷在外头跟人家起了冲突,被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