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循忽然变了副模样,田妈妈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声妥协:“可如今有什么法子”
田循轻轻笑了一声,脸上又忽然变得笑意盈盈:“只要妈妈有心,自然就会有法子的。”
田太后的低沉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在几天后的一个傍晚,在元丰帝来过之后,景明公主的事情终于有了定论。
元丰帝以景明公主是被妖后而有心谋害为由,让内阁将景明公主追封为护国景明长公主。
算一算辈分,景明公主若是还活着,也的确该是长公主了。
而这长公主前头,又加了护国二字,意义便更是不同。
元丰帝又让礼部和太常寺共同商议护国景明长公主的丧事规制,一切规制都按照长公主的规制来,并且还令皇长孙萧恒为护国景明长公主扶棺。
田太后哽咽难言,喜极而泣,对于公主能够葬在皇陵,并且是以如此超高规格的规制下葬,她自己也有些意想不到。
也因为如此,当她听见元丰帝又说出同时下旨追封先太子为端睿皇太子,心中半点不满也没有,反而还点头赞同道:“本该如此,端睿也是被那个齐云熙和许顺害惨了当年哀家也有不是,若是哀家当年能对他们和缓些”
元丰帝现在已经不想再提当年的事。
做出追封萧沛的决定其实对他来说并不容易,这毕竟意味着他是承认他自己错了。
“母后,这些事以后就不必再提了,都过去了。”他垂下眼,接过了边上田循递:过的汤,又特意看了田循一眼:“这丫头还在宫里呢”
田循急忙行了个礼,轻声应了一声是。
田太后便道:“是,这孩子孝顺,这些天一直给哀家熬汤奉药的,倒是个好的。”
现在田太后的心情元丰帝也能体谅,见田循能够让田太后开怀,便夸赞了两句,又赐下了许多赏赐。
田循急忙谢恩。
元丰帝却不放在心上,摆摆手算是免了,又接着对田太后说:“对了,说起此事,朕还有一件事想跟母后商议,如今既然已经追封了太子,那阿恒他身份和年纪都合适,也该册封皇太孙了。”
田循一惊,随即便在心里激动的念了声佛。
倒是田太后还是镇定的,喝完了汤点了点头:“也正该如此,他这么多年受委屈了,何况他又即将要去云南平乱,提前册立了皇太孙,他出去也便宜些。只是,既然册立了皇太孙,那是不是也该把太孙妃给定下来”
田循忍不住咬住了唇,随即急忙又低下头。
元丰帝却显然没往这上头想,听见田太后这么说才摇了摇头:“现在也不合适,刚追封了太子,他心中只怕正别扭着,再说这个孩子他跟他父亲颇多相似之处,朕不想难为他,再缓一缓罢。”
田太后这回并没有勉强,很自然的接过了话头:“也是,阿恒这孩子是个有主见的,之前好不容易才接受了自己的身世,如今不能再逼着他了,那便再议吧。”
田循忍不住失望。
她以为太后会趁热打铁在元丰帝跟前提一提自己的,但是田太后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自从有了景明公主的事,太后的心思就全部被这件事给占据了,全然顾不上她。
元丰帝又留了一会儿才走,他一走,田太后便放松的靠在引枕上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次元丰帝的处置还是很让她满意的,她也算是为女儿争取了能争取的一切了。
放松了心情,田太后这才看见了站在一边的田循,她挑了挑眉:“小循,你也听见了,这事儿不是能急的来的。再者,阿恒不是一般的皇子皇孙,他这个人自来便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皇帝都不想做他的主,你若是想要能当他的太孙妃,怕是得从他自己身上入手了。”
田循心里的失望无以复加,若是没有太后的帮忙,她根本连萧恒都难以接触,何谈从萧恒身上入手
而正被他们所议论的萧恒并不在宫里,他此时正对着宋澈跟宋翔宇,说了宫里的决定。
宋澈还没说话,宋翔宇先猛地叫了一声好,浑身的郁结一扫而空,多年以来的小心翼翼和胆战心惊如今终于都彻底结束了,他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而后他才大笑着拍了一下桌子:“阿恒,现在咱们对得住你父亲母亲了,这么多年的辛苦正总算是有了回报。你不知道,这些天,不知多少人上门来,求着我们网开一面。若不是因为这个,我们都还不知道许家身后还缀着这些人”
宋澈看了宋翔宇一眼,见宋翔宇不再开口,才看着萧恒摇头:“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你这次跟苏家那个丫头配合的极好,两人不约而同都查到了许家和齐云熙这条线,顺藤摸瓜抓住机会把当年的事也给查出来,借着太后和景明公主的事,让许家和齐云熙一败涂地,可是阿恒,你要懂得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圣上如今,已经是做出极大的退让了。”
你不能指望一个皇帝的愧疚心能够支撑你为所欲为。
什么事都是有一条线的,踩过了那条线,优势也会变成劣势。
萧恒笑了笑:“放心吧祖父,我心里都清楚,他问我有没有恨过他,我已经如实回答了,既然他还能追封我父亲,这也就说明我是过关了。”
宋澈很满意,能屈能伸,这才是能真正成大事的,否则的话,一味的仗着孤勇,这次侥幸成功了,之后照样要跌跟头的。
他拍了拍萧恒的肩膀:“好孩子,虽然如今幕后黑手许家跟齐云熙完了,可童家这次却并没有被牵连,因为当年这桩婚事是圣上赐婚,童泰并未求娶,所以说起来,童泰也是蒙在鼓里的,可是这么多年夫妻,难不成他真的对齐云熙的身世一无所知我看未必,除此之外,还有汾阳王妃,,,,,,”
这些人这次也没被牵扯出来呢。
许顺到底还是至死都留了一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