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翰林院这么多年,李守德都没能挪窝,为什么就因为他实在迂腐的过了头,以至于之前去过不少王府讲学,最后没一个能攀上关系的。
李太太这么多年下来,对他已经是死了心,见他只知道问怎么办,此时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冷淡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撇开了头,不一会儿,外头管事带着人进来,李太太抬头看了一眼,满心的怒火都在这个时候消散了,一时还疑心自己是看错了人,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盯着面前的人看了半响,一下子变得面色惨白。
李守德还觉得有些奇怪,等到他站了起来走到李太太跟前,顿时整个人也傻了。
面前的人赫然是如今锦衣卫最风光的千户陈东。
谁都知道陈东是皇太孙从前的得力属下,现在也是皇太孙的心腹。
哪怕撇去这层身份,锦衣卫三个字也足以让人心惊胆战了。
李太太很自然的联想到女儿的死上头,还以为是崔家的人请动了锦衣卫的人过来,一时像是被捏住了脖子他们实际上也就只能拿捏崔远道的名声,认定崔远道他们要因为名声而服软,可若是真的崔家人撕破脸,他们李家还真的没别的法子。
陈东把他们夫妻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略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客气的对着李太太颔首,并没有拐弯抹角的,径直开了口:“李太太,我这里有一件事想要问一问李太太。”
李太太都已经有些懵了,吓得手脚冰凉但是手心却是滚烫的,一时如同冰火两重天,勉强的点了点头。
陈东就沉声说:“崔四爷置办外室的事是做的很隐秘的,李太太知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消息告诉了崔四夫人的”
这一点,李太太还真的不大清楚。
她摇了摇头。
陈东手指敲了敲桌面,引得李守德的心也揪紧了,像是有一把小锤子在往他的胸口上捶,过了一会儿,他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们应当知道,崔大儒跟崔家本家闹翻了,如今已经从崔家分家出来,也知道两家几乎反目成仇。”
这自然是知道的,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李氏还在家里骂了崔远道好几句,觉得崔远道太蠢,不识时务。
后来果然崔四爷也握不住族里的产业了,被赶出来,灰溜溜的来了京城。
李氏也由此更加坚定了要和离的心思。
李太太困惑的看着陈东,不知道陈东到底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
“你们女儿去找崔四爷,是因为被崔三爷挑拨,崔三爷故意挑拨她,就是为了要借你们女儿的性命,去陷害崔远道一家。”陈东轻飘飘的吐出这句话,见李太太跟李守德都睁大了眼睛,也没停下来,紧跟着又道:“她之所以会死,也是在崔三爷的计算之中,她不是被崔四爷所杀,是被崔三爷所杀。”
李守德向来只会读书,没什么主意,听了陈东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李太太就比李守德要沉得住气多了,她很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陈大人跟我们说这些话是为什么”
陈东是锦衣卫指挥使,跟崔家和李家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好端端的,就算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相,但是他为什么要说
陈东挑了挑眉:“不为什么,就是单纯希望这件事牵连的不是崔远道他们,而是崔三爷,所以希望贵府配合一下。”
李守德跟李太太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匪夷所思。
尤其是李守德,他气的浑身颤抖:“且不说不知道陈大人说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是你说的是真的,我们”
陈东冷冷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就算是真的,你们也不想得罪崔家本家,因为他们有王妃,有大官,是吧”
李守德跟李太太说不出话来。
陈东嗤笑了一声:“你们二位可以重新再考虑一下,因为那个外室已经承认杀人的不是崔四爷,就算没有你们出面,崔四爷也不会有事。可若是你们出面指证崔三爷,你们女儿该得到的东西,都会一分不少的落在你们手里。”
李守德一时被这些信息轰得回不过神,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李太太也觉得惶然,可她看着陈东,却忽然又心念一动陈东是荒皇太孙的人,他既然出面
天很快就又亮了,崔三爷正笑盈盈的看着淳安郡主的一副古画:“好果然是真品,淳安的眼力可越发的毒辣了。”
淳安郡主吐出一口气,将画给卷了起来:“既然舅舅都这么说,那我可算是捡到宝贝了。”
崔三爷笑着点头:“这也不算什么稀罕,你若是喜欢,我那里还有一副唐寅的春花秋月图,到时候送给你。”
崔家百年望族,积累下来的东西实在是如同过江之鲫。
淳安郡主顿时欢喜的蹦起来。
两人正说得高兴,一个丫头急匆匆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淳安郡主一眼就低下头:“三爷,外头有人找您。”
淳安郡主正在兴头上,自从崔三爷来了,她觉得日子比从前要舒心的多了,舅舅宠爱她,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而且也比母亲更加宽和。听说外头有人找崔三爷,她笑眯眯的说:“那我等舅舅回来。”
崔三爷笑着答应了一声出去了。
淳安郡主却一直等到将近正午,也没见到崔三爷的影子,不由有些失望的让人出去看一看。
出去了的丫头很快就回来,一副见了鬼的样子跟淳安郡主禀报:“上午来找三爷的是官府的人,现在三爷已经被带到顺天府去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王妃得到消息,已经带着人去了顺天府,如今还没有消息。”
去了顺天府
淳安郡主不可置信。
这里可是王府,崔三爷也是本身就有功名在身的,顺天府怎么会来王府抓人
她怔了怔,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有没有说到底是为什么”
汾阳王妃此时也正沉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