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大连夜出海,经过了重重关卡终于上了沈海在海外那座岛,见到了沈海。
前些时候差点就在这里丢了性命,马老大至今还觉得脖子嗖嗖的冒着冷风,一路上紧了紧自己的衣裳,等到看到了地方,不禁又愣了愣,问前头带路的:“我今天便住在阿驿馆,那王爷今儿没空见我了”
沈海自称是靖海王,因为在海外发了家,连许多东瀛人都要靠着他吃饭,他也算是家大业大,独占了一个岛,在岛上大兴土木,把自己的住所建造的跟王宫一样富丽堂皇,便是街道和驿馆酒楼甚至是衙门,都一应俱全,这座岛俨然已经是一个小国了。
而沈海自然就是这里的王。
马老大早已经看的习惯,但是却还是有些忐忑起来:“我真的有要紧事求见王爷”
带着他上来的是沈海的一个心腹,闻言便笑了一声:“好了老马,不是晾着你,是着实没空招待你,这些天王爷忙着呢,东瀛那边来了两个大名,现在王爷正招待他们,你就安心等一等,等到王爷有空了,自然先召见你。”
马老大若有所思沈海从前是不插手东瀛本国的事的,顶多也就是看谁顺眼或是谁给的银子多,便多给谁一些军火。
可现在,沈海却见了东瀛的大名,这意味着什么呢沈海终于下定决心,彻底要跟朝廷做对了吗
那白七爷之前说的话,又还有没有用呢
他这里揣度着沈海的心思,徐凤青也正在知府衙门的后院里急的团团转。
他已经快要急疯了,转来转去的晃得徐夫人眼晕,她有些烦躁的喊了一声:“你转来转去的让人眼睛疼”
徐凤青满腔的火气顿时找到了出口,立即便转身瞪了徐夫人一眼,忍无可忍的厉声问:“你还有脸说这个若不是因为你犯蠢,好端端的把耀娘给弄丢了,现在我怎么会这么焦头烂额”
这件事发生了差不多两个多月了,算起来,从沈耀娘失踪到现在,徐夫人自己也已经两个多月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心里不是不懊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徐凤青如此疾言厉色,还是让她有些不能接受,她忍不住反唇相讥:“你能耐,若不是你兜揽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在家里,我们怎么可能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本来给别人养孩子就为难,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你自己自然是不知道这后宅的事情有多磨人,我的确是生气说了她几句,可是她性子本身也太霸道了,我们对她只能说是供祖宗一样了,可你看看她是不是知足她简直要把人都给踩到泥泞里才罢休这次的事,难不成不是她自己把浆糊都给糊在了你女儿头发上”
至今说起这件事,徐夫人还是满腔的怒气。
原本他们的大女儿徐月明已经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了,前些时候,他们看中了一户人家,带着孩子们出门,借着看烟火的借口相看人家,谁知道本来好好的,可是在酒楼里的时候,徐月明却被沈耀娘给糊了一头的浆糊,弄得整个人都狼狈不堪。
徐夫人本来也十分忍耐沈耀娘的,毕竟她也知道,自己丈夫对这个沈耀娘看重的很。
但是人的忍耐总是要有限度的。
这是关乎女儿前途的大事,人家看见徐月明这样,相看都顾不上,便直接走了,让人情何以堪
再说,徐月明的头发被糊了满满一头浆糊,连洗都洗不干净,以至于只好把头发都给剪光了。
简直是骇人听闻
徐夫人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竟然不是养了个干女儿,是养了个干祖宗,这么些年,难道家里的孩子们还不够迁就她,忍让她便是她要天上的星星,只要我们能债得到,也给她弄来了。可她就是个没有心肝的,怪不得,人家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她有个当海盗的爹,自己能是个什么好东西全然不知道什么恩养,你还骂我我想到了阿明,都想生吞了她”
姑娘家要把头发给留到这么长,得多少年啊偏偏徐月明还正是快要订亲的年纪,这么一弄,徐月明简直倒霉透顶,无法见人。
被这么一说,徐凤青心里的怒气也消散了,他头痛的很:“虽然是这么说,可她跑了,我们岂不是更加两头不落好我如今哪里有心思担心阿明的婚事我要担心我头上的乌纱,要担心全家的身家性命才是了”
说到这个,徐夫人也不吭声了。
生气归生气,但是她心里也知道,沈耀娘的身世的确是个大问题,丢了她,家里的祸事只怕是在顷刻之间。
她停了片刻,胸口闷的厉害,闭了闭眼睛又是心痛又是无奈的问:“那能怎么办京城那边已经说了,人都已经大错已经铸成,我们又不能给人还魂”
他们真是倒了大霉了。
谁能想到沈耀娘一跑就能被拐子阴差阳错的拐走,又这么巧合,还是被京城自己的人给拐走的,而且还如此轻易便丢了性命
想来也是,就沈耀娘那个狗脾气,便是脾气再好的人也无法忍受她,何况是聚海庄呢那是什么地方
现在海上那边频频派人来要人,说是要接沈耀娘去海上跟沈海团圆,他们怎么可能把人交出去
徐凤青的头都要炸了,捂着牙摇头:“我去找人商量商量”
他说完,还没转身,房门就拍响了,夫妻俩对视了一眼,就听见外头传来声音:“老爷,夫人,有人求见”
徐凤青心情恶劣,立即便摇头不耐烦的否决了:“没空,就说不见了”
管事却没退走,在外头有些为难的压低了声音:“老爷,是海叔啊
海叔求见
徐凤青浑身一激灵,这回顾不得什么了,冲到门口拉开门立即道:“快,快把人请到后院来去准备些酒菜”
管事的忙应了是。
徐夫人也忙站了起来,紧张的喊了一声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