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很怪异。
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袁天师的意思,简单说就是皇九子李崇乾有龙气是个有资格当皇帝的大人物,但是龙气微弱不足可能夭折,而且长安城的龙脉也遭到冲撞破碎不堪导致各地反龙zào fǎn闹事,眼下需要李崇乾这个弱渣登基稳定局势。
最关键的,需要白雨去护佑李崇乾的龙气还要调理混乱龙脉。
这事儿别人做不了,毕竟连李相言也不知道如何护佑龙气,保护人他明白,保护龙气则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之前朝廷曾颁布圣旨敬告上苍册封白雨为白龙,到了今天变得很重要。
白雨也想起在龙泽县给那个什么王爷看命,就是这老鸟介绍那王爷去的龙泽,住在长安还叫袁天师肯定是他无疑。
于蓉发现自己养的看门蛇好像有什么本事没说出来,无所谓了,相处一场也是缘分能够不死也算圆满。
末了,袁天师又说了一句。
“此蛇妖已具有了某种特殊命格,若是将其打杀怕是会要遭受报应,当真推上斩妖台用斩妖剑砍头怕是会影响纯阳气运,那镇子之所以被洪水淹没也是因为所作所为沾了恶果所致,完全咎由自取。”
这句话所有人都明白,世上有些神秘的存在杀不得,杀了会抵消气运恶了根基。
说白了就是告诉纯阳宫别动不动就斩杀,杀了的话后果不好,或许只是会减少些许气运也有可能影响地脉,总之别乱来。
于蓉开口询问,如果对白蛇不利的话她宁可让白蛇留在沉塘涧。
“需做些什么?”
“与仙子决定一样,只不过是换个地方镇压,将其镇压在大明宫地脉龙首处,只需要镇在那里三百年足矣。”
“你为何如此尽心?”李相言好奇袁天师为何如此费心费力。
要知道大多数有点儿能耐的人尽量不去掺和帝王皇家事,一个不好可是要折寿的,袁老头精通此道不可能不知道后果。
袁天师叹口气。
“袁某不忍李唐基业毁在眼前,李唐与吾有恩,可以算作吾之执念,能为李唐延续国祚三百年足矣,以后如何听天由命罢。”
“天师大义。”
“执念罢了,不知贵宗可否将白蛇妖暂借于我用以镇压龙脉?”
李相言和于蓉对视一眼点头同意。
目前看来杀是不能杀了唯有镇压,去长安大明宫镇压龙气还能为天下做点贡献何乐而不为呢,于蓉也觉得镇压在皇宫总好过被压在沉塘涧谷底那潮湿狭小山洞。
二人点点头算是同意。
“袁某替天下百姓谢过二位,还请为白蛇妖治伤,数日后将会有大军来华山迎接九皇子,到时候还请让白蛇跟着一起走。”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见诸事办妥,另外还有要事的袁天师当即告辞下山。
白雨被带到灵虚宫接受医治,于蓉问了一个问题,被破掉的点君山风水是否还能恢复,白雨点点头,告知于蓉三年后将会自行恢复。
之前邓云鹤在时李相言和于蓉都未提及让白蛇修复风水一事,伏妖宗光明正大招呼弟子猎杀纯阳宫的看门妖蛇极不给面子,干脆借助这事儿将其打压一番,风水被废,伏妖宗从此以后在xiū liàn界连头都抬不起来。
虽说不用上斩妖台也不用被镇压在沉塘涧但依旧没有zì yóu,毕竟是戴罪之身,只是被囚禁在清虚宫不得外出。
当晚,楚哲来探视白雨。
见到这位曾经觉得是大腿的家伙白雨无语。
“你把我坑惨了。”
“对不起……”
“你……算了,没什么可说的。”
白雨没办法指责楚哲,既然此事已过那就这样了,至于说什么道侣的还是算了吧,经历过这些事现在只对实力有无限渴望。
楚哲告辞离去,显得很失落。
外伤痊愈内伤隐隐作痛,白雨坐在窗沿望着挂在楼顶房檐上的圆月发呆。
穿山甲将地面挖个洞不知道在找什么吃的,白雨庆幸当初收下这个小跟班,多亏了它才能从那些人手上活下来,一路跟着从东南跑到华山,自己走了之后不知道它还能不能在这华山活下去,想必徐灵能照顾好它。
窗框硌得慌,干脆翻到外面坐在二楼窗外屋檐上。
对于即将到来的生活白雨没有任何奢望,无论沉塘涧还是大明宫都不会有太大区别,共同点都是圈在某处不能离开。
唯一区别就是沉塘涧湿气重。
现在的心情有点儿像是因为犯法即将被宣判的罪犯,在即将告别最后zì yóu的时间里感到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
扭头,看见后院偏殿里坐在院子里激动的李崇乾。
得知自己即将被人推上皇帝位置是个人都会兴奋,瞧瞧,兴奋地手都在哆嗦,现在告诉他可以去长安大明宫继位估计立刻下山跑回去,皇位虽好,几十年后也不过一捧黄土,激动也正常,谁还没个皇帝梦想。
向后靠在窗户上,白雨在想象当上皇帝会有什么样的生活。
想来想去也不过是顿顿好吃的,后宫一大群女人,再无其它,至于什么掌控天下人生死这种蠢话听听就好,真正掌控天下的是那些门阀世家和各地大族,不信试试颁布对那些人不利的律法,保证一个月之内就得意外身亡。
呵,自己都保不住了哪还有时间去管皇帝死活。
回想在大殿里被掌门下令推到斩妖台祭那斩妖剑,没想到华山还有个斩妖台存在。
可惜没空去看看斩妖台是个什么玩意儿斩妖剑又在谁手里,还真是没啥地位呢,一言不合就祭宝剑,不知自己何时才能让人不敢轻言生死。
话说,这手腕上的手环真不舒服。
白雨纤细白皙手腕有一个闪烁着淡淡光泽的手环,不知是何材料制成,坚硬无比,用牙咬用手扯连个印子都没,拿出去卖掉应该能发财。
举起手腕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有了这玩意儿想跑都跑不掉,也不知道哪个闲得无聊制造这等禁制之物,幸亏不是在脑门弄个金箍。
还真是把蛇拴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