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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别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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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黑漆漆的,月光洒进来时隐隐绰绰有些模糊不清。

薛诺拒了金风伺候,让他去歇着之后,自个儿进了屋中就将鞋甩到了一旁,一边哼着小曲朝着贵妃榻上走,一边赤着脚拿着手里那张纸哼声道:

“三万两敢说成三十万两,千亩良田敢写成千顷,这账做的……吓!!”

斜身倒下去时就撞进柔软里,薛诺吓得一个翻滚跳了开来,条件反射抬脚就踹,被人一把抓住了脚踝,才见她心爱的贵妃榻上有道黑影磨磨蹭蹭的坐了起来,一双眸子在月色下有些迷瞪:

“是我。”

“公子?”

薛诺听到声音才猛的放下心来,蹬了下腿示意他放开自己后,这才道,“你怎么在这?”

沈却眯了一会儿,酒气没散,说话声音都比平时要迟钝些,却还惦记着这小孩儿坏了门禁:“几更天了才浪回来,忘了约法三章……”

“停停停,今儿个中秋,你不会还想训我吧?”薛诺拿眼瞪他,“我可告诉你,再训我可翻脸了!”

月色透过窗边照进来时,她双手环胸仰着下巴,眼尾上扬时骄矜又恼怒,那双眸子黑白分明格外有神,哪怕是怒冲冲剜着人时也依旧好看至极。

沈却脑子迷瞪瞪的,望着月下美景突然就愣了神,抬眼看着眼前之人一时间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她。

“嘿!”薛诺挥手,“看什么呢?”

沈却心中微跳,侧目扶头时忍不住低哼了声。

薛诺这才察觉不对劲,将手里东西重新塞回袖子里后,这才凑到沈却跟前,就闻到他身上一股子酒味儿。

“喝酒了?”

她鼻头耸了耸,就闻到一股子熟悉的酒酿味道,见他依旧捂着脑袋,她顿时笑了起来,使坏的非得凑近将人拉了开来露出那张俊脸,就看见他脸上泛着薄红,那平日里清冷自持的眼里泛着些水光。

薛诺顿时笑着戳了戳他脸:“感情不只喝酒,还喝醉了?”

“没醉。”

沈却脑子有些蒙,却还没蒙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

脸颊被戳的凹陷时,他抓着薛诺的指头闷闷道:“别闹。”

薛诺还鲜少见到沈却这般模样,说着生气的话语气却跟猫儿似的,好像随便都能被捏着后脖颈揉一把,她蠢蠢欲动,反手拉着沈却的手腕,另外一只手飞快的捏了把沈却脸颊,见他慢半拍的还没反应过来,她有揉了一把将人脸都揉变形了。

沈却吃疼想要抓她:“薛诺!”

“哈哈哈……”

薛诺一弯腰就想撤退,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脖子,她乐极生悲整个人后仰险些一脑袋栽地上,好在沈却捞了一把,抱着后腰将人拽了回来,两人一起跌回了贵妃榻上的皮毛里。

她整个人摔进沈却怀里,沈却伸手护着她。

脑袋撞在沈却胸前,薛诺疼的惨叫了声,沈却这会儿也醒了些神:“怎么了?”

胸前半晌没声。

“阿诺?”

“……没事。”

沈却听她声音嗡嗡的,连忙退开些想要看她脸,薛诺却死埋着不肯抬头,最后耐不住沈却用劲,脑袋露出来时,那张本是绝色的脸上糊了一脸的鼻血让得沈却目瞪口呆,随即忍不住爆笑出声。

薛诺抹了一把鼻血,朝着沈却胸前就擂了一胳膊肘。

信不信我发疯咬死你?!

金风送水进来的时候,瞧见薛诺那狼狈样子肩头耸动了下。

等洗干净脸上血迹后,薛诺拿着两卷东西堵着鼻子,那模样滑稽的让沈却酒醒了大半,他喉间发出诡异的吭哧声,在小孩儿眼刀子甩过来时立刻抿紧了嘴唇,只那上扬的弧度和眼里止不住的笑意让薛诺脸色越发黑了些。

薛诺忍无可忍,抓着帕子就朝着沈却扔了过去:“你信不信你再笑我弄死你!”

沈却连忙躲开:“我不笑……扑哧……”

“沈长垣!”

见她恼羞成怒,沈却连忙压住笑意,将手里湿淋淋的帕子放回了盆子里说道:“不怪我,谁叫你动手动脚。”

薛诺瞪他:“我还没怪你大半夜跑我房间里来睡我的地方。”

沈却理亏,他本来是来等着薛诺回来想要跟她说点事,哪想到后来靠在那软绵绵的贵妃榻里竟是睡了过去,怪那垫子太舒服,他轻咳了声说道:“我是等你有事,谁让你忘了约法三章回来这么晚。”

薛诺横了他一眼。

两人各自有那么点理亏,最后以沈却不追究她过了门禁回府,她也不追究他睡了她的榻告终。

屋里的灯点了起来,之前被薛诺带回来的兔子花灯也被挂在了窗边上。

沈却瞧她仔细理了理花灯下的坠子,又将有些歪的灯罩摆正,一张脸在光线下格外乖巧,他目光也忍不住跟着柔和了下来。

“今天上阳坊热闹吗?”

“热闹啊,人多的比肩接踵,衡云阁那擂台更是被围的水泄不通的……”

说起衡云阁,薛诺神色柔软了些,

“要不是你之前就让长瑞去定了位置,我们怕还挤不进去,只可惜你去了宫宴,不然也能去看看热闹。”

沈却眼里带笑:“我在京中多年了,那上阳坊灯会也去过几次,只这几年衡云阁才掺合进来举办擂台文试。”

“那比试我先前也瞧过两次,问的都是一些历届殿试里曾经给过的题目,或是一些挑选出来的朝策之类的,倒也算不得新颖,不过凑个热闹还是挺有意思。”

薛诺摆弄了下兔子耳朵,将花灯挂好,这才返回已经空下来的贵妃榻上坐着。

她直接将腿盘了起来,大咧咧的抱着引枕放在腿上。

沈却也是到这时才看清楚她光着脚,想起刚才两次抓着薛诺脚踝时指尖滑腻。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在,移开眼端着茶杯说道:“怎么不穿鞋袜?”

“回来就脱了啊。”

她也不知道这身体怎么回事,打从宁老头开始替她调养之后。

那一碗碗的汤药下去,解毒没解毒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自个儿火气旺得很,嘴里时不时冒个燎泡也就算了,那手脚四肢更像放在火炉里一样热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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