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城主和自己之间的矛盾,洛克比城主是极为清楚的
他和清婉城主之所以能走到一起,全是因为纪小言那姑娘当初把他们两人都从清城给赶了出来,让他们两个曾经拥有过城主身份的人在大陆上到处流浪,颠沛流离,日子过的那叫一个凄惨无比啊
后来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了一些人,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和清婉城主之这势如水火的仇怨,那里是能轻易地在心底消散的
看着清婉城主一脸愤愤地摔门而出的神情,洛克比忍不住唇冷笑了起来。
清婉城主这人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啊
枉费她都经历过两次丢失了清城的逆境了,没有想到,到现在依旧还是这番小女生般的娇气模样,根本就没有要成熟一点的倾向,着实让洛克比城主的心底又失望了几分。
他们之所以能合作,完全只是因为他们拥有共同的敌人纪小言而已。等到以后把纪小言给赶出了清城,他们之间没有了这个共同目的,他也不再照顾清婉城主了的话,她还能如何生存下去
到了现在,清婉城主也看不清楚自己前方的路,那就只能说她太可悲了
望着石屋外那片夜色看了好半响,洛克比城主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重新落到了石桌上那几张纸上
纸上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但如果放在其他镇子或者是原住民的面前,定然是会掀起无数疯狂的浪潮的
只见那张叠了好几折的白纸上,密密麻麻地画着无数的线条与图案,嫣然便是一副详尽无比的地图而地图上记录着的便是东大陆大部分城市城镇以及城镇外的各种地形,甚至上面还表明不在每个区域,生活着什么样子的怪物,实力大约是什么样子的。
这才是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
只是可惜,清婉城主那女人完全不了解
她的目光每次扫过地图,都带着浓浓的无聊与轻视
洛克比城主只要一想到清婉城主的愚蠢便忍不住嗤笑这样的合作者,在某些方面,确实是令他极为满意的。
想着这些,洛克比城主便不由地伸手在石桌的地图上敲了起来,然后把目光聚集到了桌面白纸上的一个区域。
那里,是一片贫瘠而广袤的山区,里面盘踞着五六个镇子,生活着无数的原住民们,也生活着一个极为特殊的种族。而这里也就是洛克比城主他们接下来要去攻打的地方
夜色如血,洒在几个大陆都是一样让人觉得心悸
只是,这一切看在鹏行千万里的眼里,却是更为凄然了几分。
他目光悲怆而又痛苦地看着眼前的神魈与鬼图,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
神魈的脸上挂上了一脸的无奈,只是目光中却是任何的诚意都没有,语气寡淡地对着鹏行千万里说道:“副城主大人啊,你看到的这些只是一个偶然而已放松心情,我一会儿一定好好地约束一下手下的人”
“约束这难道就是你说的约束吗”鹏行千万里目赤欲裂地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阴影,忍不住朝着神魈吼道,“当初你们是如何答应我的为什么你们要违背诺言还是说,其实从最开始,你们就没有打算要愿意听我的,只是为了敷衍我”
“副城主大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们怎么可能会这样对你呢”鬼图闻言,赶紧笑着朝鹏行千万里的身边走了两步,如何微微笑着对他说道:“副城主大人,我们这一路可真的就是照着答应你的话来做的啊只是,你也知道的,我们手下有那么多的人,哪里能个个都约束的住呢偶尔出现一些不守规矩的人,那也是很正常的啊您说对不对”
“不对”鹏行千万里,瞪着眼睛朝着鬼图与神魈都看了两眼,然后低喝着对着他们说道“我不相信你们管不住自己手下那些手下的那些守卫们煞城是个什么样子的城市,我难道到现在还不知道吗那些守卫们怎么可能会违背你们的命令这一切要是没有你们的默许,他们怎么可能动手”
“怎么不会呀”神魈一脸叹气地对着鹏行千万里说道:“再厉害的统治者,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管住自己手下所有的人不是吗这偶尔一两个害群之马的出现,难道副城主大人您便要认为都是我们的错吗那我们队伍里那几个冒险者,您觉得我们也能管得住吗您现在这样,着实让我们心里感觉有些难受啊”
鹏行千万里闻言却是顿时皱了皱眉头,依旧一脸气愤地看向神魈与鬼图。
他现在可是一点也不愿意相信这两个原住民的
当初从南大陆出来之后没有多久,他便与神魈和鬼图约定好,说好了不再屠杀任何城镇的原住民们的,只是没有想到,这才得到了几个城镇,他便发现他们失言了
这哪里是他能承受的
鹏行千万里现在根本不敢再回头去他们攻下的任何一个城镇多查看一眼,他就怕一去便会瞧见那些令他不愿意接受,触目惊心而让人寒颤不已的画面来
这一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从镇子里出去走了一截之后,发现被一条突然出现的大河给绊住了前进的脚步,从而折返回来在想要在镇子里休息,他根本就无法知道,原来当他离开镇子的那一刻起,跟在他身后的那些煞城的守卫们便已经开始在镇子里,积攒起了杀戮值
现在想想,当初神魈和鬼图站在河边极力地要求他留下,就地扎营,本身就是有原因的而如果不是他不顾他们的劝阻,一味地坚持要回到城镇来,恐怕便根本无法看见镇子里那堆积如山的原住民尸体
那是怎么样一番可怕的画面啊
鹏行千万里觉得,似乎只要他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如山般的尸体堆,能听见那随着夜风一起飘散的哀鸣
也就是在这一刻,鹏行千万里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一路行来,不论他们攻下了多少个城镇,神魈和鬼图都不愿让他回头,再踏入任何一个镇子多停留一下
神魈与鬼图看着鹏行千万里那一脸决绝而痛苦的表情,劝说了他好半响,却发现他依旧态度如初,顿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脸上也有了不耐的表情。
神魈有些不高兴地朝着鹏行千万里看了眼,这才开口说道:“副城主大人,战争嘛,有伤亡是很正常的你想要没有伤亡的战争那怎么可能而且,现在只是死了一个镇子的原住民们而已,你犯得着起了这么大的气性吗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那就不好了,不是吗”
“只有一个镇的原住民那行啊如果真照你们说的这样,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直接往回走,我倒要看看,这一路攻下的城镇里到底有多少个镇子如这个镇子一样,已经尸横遍野了”
神魈闻言顿时拧紧了眉头,整张脸都布上了寒霜,瞧着鹏行千万里一脸倔强地望着自己,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身上的寒气也不由地盛了几分,然后对着他说道:“副城主大人,你去看了又能怎样难道你还能让他们都复活吗”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了”鹏行千万里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齿的看着神魈,瞧着他一脸毫不在意地冷哼着耸了耸肩,顿时愤恨地把手里的长剑往地上一摔,直接对着他和鬼图吼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会再往前面走了”
“不走了”神魈闻言,顿时冷冽了眉,朝着鹏行千万里说道:“副城主大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自然知道”鹏行千万里瞪眼看着神魈与鬼图,朝着他们吼道:“我不愿意再成为你们手里的刀子,屠杀那些城镇的原住民了你们也别以为我现在还如当初刚来的时候一样,什么都不明白这一路走来,我已经知道了,如果没有我,你们根本无法踏出那条线去”
神魈和鬼图闻言,顿时心里一震,眉心也凝成了沟壑。
他们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鹏行千万里,心里暗道:眼前这个男人一路都和他们在一起,也没有去接触过任何的冒险者,那么他能知道吗他是从哪里知道消息的最重要的是,他嘴里说的那条线,是不是就如他们想象的一般,说的是主神给他们煞城画下的那条界线”
想到这里,鬼图赶紧转了转眼珠,直接把脸上的寒意全部给收敛了起来,然后赔上笑脸,对着鹏行千万里说道:“副城主大人,有话好好说嘛您这又是闹的什么脾气啊现在可是我们煞城极为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就这样撂了担子不干了呢您这样倒像是在发小孩子脾气啊 ”
“发小孩子脾气又怎么了”鹏行千万里一脸的冷笑,朝着鬼图看了眼,然后直接往身后退了一步,“总比跟着你们助纣为虐的强”
“副城主大人,你这样可就不对了”鬼图脸上的笑意未减,只是透出的寒意却是增加了几分。
鹏行千万里却是一点也没有要听进任何人话的意思,只是朝着神魈与鬼图都看了眼,然后愤恨地说道:“我现在就回煞城去,我要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城主大人,让她来决断,我们到底谁对谁错”
说完,也不等神魈与鬼图多说一句,鹏行千万里立刻便转身朝着夜色里冲了进去。
神魈见状,顿时拧紧了眉头,朝着不远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几个黑色的人影直接冲向了鹏行千万里的后背,抡起一柄长剑把他打晕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然后看着双眼紧闭的鹏行千万里,对着身边的鬼图问道:“我们现在就给城主大人送封飞鸽传书过去”
“嗯送吧”鬼图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最好能让城主大人想想办法,把他这记忆和想法控制一下,不然以后的麻烦会更多的。”
神魈点头,朝着被几个煞城守卫们抱在怀里的鹏行千万里,想了想,然后说道:“先把他放进镇子里,随便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之后便传令下去,在副城主醒来之前,我要看到是谁把煞城的消息告诉他的”
几个守卫闻言都楞了一瞬,这才默默地点了点头,抬着鹏行千万里立刻便回了镇子。
很快,一只飞鸽边从镇子的夜空中飞出,急切地朝着煞城的方向飞扑着翅膀,一路慌乱地飞了出去
一夜的时间过的极快。
当清晨第一缕的阳光洒进镇子后,神魈和鬼图便目露疯狂地直接带着大部分的煞城守卫们一起离开了镇子,然后朝着头一夜拦住了他们去路的那条大河走了过去。
而鹏行千万里则依旧昏迷着,被几个守卫们抬在队伍的中央位置,人事不知
“这做副城主就是好啊看看,赶路也不用操心,想睡便睡,还有无数的原住民npc们抬着,真是太惬意了啊”跟在队伍后面没有多远的那几个玩家们,此刻正一脸羡慕嫉妒恨地望着鹏行千万里的方向,有些酸酸地说道。
飞坦也不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却是落在了远处的天空中。
“也不知道云间大哥怎么样啊走了那么多个镇子,我们连送只飞鸽传书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飞鸽传书,昨天晚上,我看到镇子里有一只飞鸽飞走了呢”
一个男玩家似乎是听到了飞坦的话,顿时偷偷摸摸地对着众人低语着说到,“而且,我看见那个煞城的守卫身上,好像还带着不少的鸽子呢”
“不是在驿站送的”另一个玩家闻言,顿时忍不住有些惊讶地问道。
“肯定不是啊”说话的那个玩家立刻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你们又不是不清楚,我们每经过一个镇子,那些原住民们可都是被会屠干净的,驿站哪里会有原住民留下,帮人送鸽子啊”
众人闻言,顿时都集体默了下去。
半响之后,这才有人低声开口问道:“话说,杀一两个npc好像还没有什么感觉,觉得这里就只是游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这一个镇子一个镇子地看过来我突然觉得,杀人真是一件很恶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