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妖。”
穆暗笑本以为这里就只关了她一个人，然而在听见身后女声的瞬间，她的头皮顺势阵阵发麻，微微攥紧双手，她缓慢的转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定睛一看，是一名留着披肩发，身材很瘦，长相清秀的小女孩。
“你是人是妖”她忍不住问。
“我是妖。”小女孩说，把手一挥，周边的绿光变成了正常的烛光。
穆暗笑一怔，看看两边说：“半天，这是你变得啊。”
“嗯。”小女孩点头，走到穆暗笑身前，仰脸看着穆暗笑说：“你身上有仙气。”
“你闻出来了。”穆暗笑尴尬道。
小女孩没有说话，盯着穆暗笑看了几秒，才说：“你既不是人，也不是仙，更不是妖，你到底是什么”
然而，对于女孩的这个问题，穆暗笑从未去思考过，现在被她这样一问，穆暗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三个字，跟着，她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老不死。”
“老不死。”小女孩说，伸手突然拉住了穆暗笑的手腕：“你身体里并没有仙的仙术，不对，应该是灵气。”
“都一样。”穆暗笑微笑。
“你都没有这些，为何会有仙气”小女孩问。
穆暗笑咽了咽喉咙，说：“这个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记住了，我就是一个老不死就对了。”
“好吧，老不死。”小女孩一脸天真的点了点头。
穆暗笑干笑两声，看了看四周问：“这里就你一个吗”
“嗯，他们说我没用，就将我关在这里了。”小女孩说。
“你是什么妖”穆暗笑问。
小女孩低了低眼帘，说：“我是老鼠妖，不过，我也不算是纯正的老鼠，因为，我的父亲是人类。”
“你母亲是老鼠”穆暗笑说，不由脑补了一下：“你父亲的口味还真是够重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小女孩眉头一蹙问。
“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穆暗笑痴痴一笑，说：“你会妖术吗”
“会。”小女孩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穆暗笑温声问道。
小女孩迟疑了一下，说：“你先说你，我在说我。”
“我叫穆暗笑。”穆暗笑洒脱介绍道。
小女孩两眼一瞪：“你就是穆暗笑，那你就是将我母亲关起来的家伙喽。”她指住穆暗笑的脸。
穆暗笑一愣：“你母亲呢”
“我母亲，早在二十年前就被你抓了，”小女孩双眼一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要不是我的妖术有限，我现在就结束了你。”
由于穆暗笑曾经抓的妖魂数不胜数，各种形态的都有，现在小女孩这样一说，她也是接不下去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了”小女孩仰脸看着突然沉默的穆暗笑问。
穆暗笑嘴角一扭：“我承认我是抓了很多的妖魂，对于你的话，我没什么可解释的。”
“我母亲怎么样了”小女孩激动问道。
穆暗笑退后一步，“我只负责抓她，她怎么样，我不知道。”
“你怎么这样。”小女孩皱起了眉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只会这个妖术吧。”穆暗笑指指不远处的烛台。
小女孩闪躲了下视线：“没错，我是一个和你一样的废物，不过，我和你不同的是，你是报应，我是天生的。”
“报应。”穆暗笑重复了一声，在想自己这五十年的生活，笑了笑：“你说的对，这也许就是我的报应。”
“什么叫也许，本来就是。”小女孩坚定道。
穆暗笑没说话，上步与小女孩擦肩走到角落坐下了。
小女孩眉头一蹙，转身看向穆暗笑：“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说的对，这就是我的报应。”穆暗笑说，靠住墙面闭上了眼睛。
小女孩走到穆暗笑身前，蹲下身说：“我以为你会很亢奋的为自己开脱，没想到，你既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穆暗笑把脸偏开，没说话。
小女孩笑了笑：“我叫雁。”说着，她伸手拉住了穆暗笑的手。
穆暗笑睁开眼睛低头看着自己被雁握住的手，说：“我是抓你娘的人，你不是应该恨我吗，为什么，”她抬了下被雁抓住的手，“你还要这样。”
“告诉我，我娘在哪里”雁迫不及待地问。
“你半天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个，你才跟我好好说话的啊。”穆暗笑说，抽离开了自己的手。
雁一愣，站起身俯视着穆暗笑说：“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用火烧了你。”她指向烛台。
“烧死我，”穆暗笑轻哼一声，“行啊，你试试，我看是你先死，还是我。”
“你”雁迟疑了。
穆暗笑问：“你见过你娘吗”
“没有。”雁强硬回复。
“你爹呢”穆暗笑又问。
雁眼底一沉，“也没有，我从出生就跟着奶奶，她告诉我，是你抓的我娘，我娘其实并没有罪过，是你乱抓的，”她犹豫一下，继续：“但是我爹是怎么了，谁也没告诉过我，据说是死了。”
在雁说出这话的转瞬之间，穆暗笑不由回想起自己曾经的确是抓过一只作恶多端的母老鼠精，但是母老鼠精却并没有雁说的那般好，于是穆暗笑迟疑了一下，说：“你娘她”
话说一半，雁突然激动起来：“都是你，害得我没有娘，都是你。”
“你为什么不想想你爹呢”穆暗笑问。
雁说：“想他我也不可能有妖术，与其那样，我宁可有了不起的娘，也不要那废物爹。”
“如果没有你爹，你出生就是一只老鼠，没准现在已经没有你了。”穆暗笑也不知道为何，就说出了这话。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雁摇头。
穆暗笑抿了抿嘴，说：“你的身体里一大半血统都是人类的，自然你是人形了，如果你娘和老鼠在一起，生出来的就是老鼠的原形，不对，应该说就没有你了。”
“我娘是在成为人形之后认识的那个废物。”雁糊里糊涂地说。
“我知道，我说，如果你娘是用原形认识的你爹，估计，你那死去的老爹肯定会一个鞋底板子拍死你娘吧，那这样说来，”穆暗笑嘴角一勾：“还就真没你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