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江在呼呼的寒风里读完了徐厚蒲留下的信,电话那头的章韵一下子陷入了冗长的沉默中。
“我也是刚知道这个消息,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尽快把这个线索告诉你。”余子江迟迟没有听到章韵的回应,便小心翼翼地重新开口道。
“谢谢你余队……谢谢你告诉我,他还是个好人。”等他再次听到章韵的声音,这才意识到,电话那头的女人已经是泪流满面。
“安心工作吧,我们一起把林华鑫那群人绳之以法,给你的老师一个公道。我让陶林先赶回城里了,有什么新的线索及时通知他”余子江说。
“嗯!”章韵一吸鼻子,郑重地回答。
电话不久后被挂断了,余子江深吸一口气,庄重严肃地把那封徐厚蒲留下的信重新叠好放回了信封。
“我说呢,你为什么要向我借走这封信,原来是要念给别人听啊!”就在这时,卞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余子江顺势转头,看到他双手环抱着,缓缓走到了自己旁边,一倾身子,也挨在了栏杆上。
“你怎么出来了?这还没到两小时呢。”余子江随意地看了一眼时间。
“大冬天的,外头的海风呼呼地划,冷得要紧。我迟迟没看到你回来,还以为你被吹得找不着北了。”卞凡开了一句玩笑。
余子江附和着笑了几声,然后摇了摇头。
“我这个同事是徐厚蒲的学生,最近的流言蜚语对她打击很大,早点告诉她这个消息,也好让她尽快回归正常的工作状态。”他一边解释,一边把信还给了卞凡。
“你想的不仅仅是让她好好工作吧?我懂这种感受,我曾经也是有徒弟的人,当初他们看到我的批评通告以后,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卞凡轻笑了一声。
“法医是个闪着光的职业。你的同事能不能好好工作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想让她怀疑自己的初心。”他最后说。
余子江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挨在栏杆上,迎着寒冷的海风望着远处海面上的夜景。这画面看起来其实有些滑稽。
“有一天,我的领导给我递了一份文件,我仔细翻找了一翻,发现华鑫酒店在十年前的四月份没有通过安全检查。”余子江接着微微歪头,对卞凡说。
“这就是起火的真正原因是吧?”接着他看向了卞凡。
卞凡先沉默了几秒,然后沉重地点了点头。
“华鑫酒店的电路失修老化,跳闸后突然起火,可是他们的逃生通道门锁卡住了,大堂里的孩子们根本打不开那扇逃生的门。楼里的消防设施过期了,烟雾报警器没有起作用。楼下的消防通道也堆着货物,一定程度上拖缓了救援时间。”卞凡说。
“可是华鑫酒店算是个高档酒店啊,它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余子江愤怒地惊出了声音。
很难像到,这些荒唐的事情发生在这样一间体面的酒店里。
“我当时也对此赶到困惑,所以之后深入调查了一下,发现华鑫酒店其实根本不存在所谓的【自检】缓解,林华鑫每次都是图省事,让员工直接造假报告。”卞凡回答道。
“可当我想要继续查下去的时候,一堆的现金就这样出现在我的后备箱里,我到现在都想不通,那些人是怎么把钱塞到里面去的。”
这些不明现金的出现,直接把卞凡踢出了调查团队,这就是明晃晃的报复。???.81??.??M
“你说的这些,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你做证人吗?如果华鑫酒店造假,那里头的员工肯定都是知情的。”余子江很是不解。
“很遗憾,事实就是根本没有人愿意淌这趟浑水。”卞凡轻喘了一口气。
“怎么会这样……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含冤而死,就没有人动过一点点想要惩治真凶的念头?”余子江埋下头去,
“一个很悲哀的事实是,十年前林华鑫的实力太强劲了,那个年代交通没有那么便利,r城是个人流量很大的城市,酒店的生意自然就比现在要好。面对这样一个劲敌,哪里有人敢轻举妄动。”卞凡摇了摇头。
“就好像现在,也没有人敢和苍融过不去一样,这其中的道理其实差不多。”他又做了个更加形象的对比。
“一晃眼十年过了,既然这案子并不和自己的生活息息相关,那该忘的也早就忘了。我又不在警务系统里工作了,想要再套出什么线索,就是难上加难。”
“我在你给的资料里看到了一份华鑫酒店工作人员名单,这事儿你交给我,我尽力去说服他们给警方提供线索。”余子江立刻接话。
“好,其实我等的就是这句话。”卞凡欣慰地笑了两声。
“进屋里坐坐吧,外头挺冷的。”接着他拍了拍余子江的肩膀。
“嗯。”时间还早,余子江便应了卞凡的约,转头跟着他往平房室内走去。
他背对着海风吹来的方向,大风便再一次吹开了他盖过颈部的黑色长发。
转头的瞬间,卞凡第一次清清楚楚看到了余子江脖子后的伤痕。
几次修复手术,已经让伤口尽可能地平整,可是还是不可能磨灭点它扭曲的痕迹。
卞凡对这样的伤痕很是敏感,大抵是因为关雨花的手臂上也有这样的伤痕。
“早上海风不太大,我还没怎么注意——你脖子上的伤和关雨花手臂上的真像。”卞凡特地调整了步调和余子江走在一起,然后重新找了一个新的话题。
“因为我也是在大火中重生的人,脖子上的伤是之前扫黑行动中,我被困在火海烙下的。”余子江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来也是巧,我的后背有一块和关雨花一样,在大火中反复灼烧的伤疤;我的头发又和从前的夏艺卓一样长。这大抵是一种缘分。”说罢他还打趣了一句。
“【缘分】这样的说法有些太玄乎了,我们更愿意相信,我们之所以能聚在一起,是因为我们都是为了正义而来。”卞凡最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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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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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