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手扶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突然,旋转玻璃门前一道车灯光亮闪过,秦幺的车子在贝多芬ktv旋转玻璃门前停下,还刻意轻鸣了两下喇叭。
“秦幺来了。”陶林听懂了喇叭之下的暗语,径直往门外走去。
余子江赶紧给包厢里的警员打了电话,让他们把乔玉洁送出来。
走到室外,陶林才发现,外头又开始飘雪花了,r城的寒潮,已经持续了很久。
一个黑西装的男人先跑下车子,然后撑开伞,把伞挨在车门前,最后打开了后座的门。
秦幺踏着高跟鞋从车上走下来,白色的雪花从她的伞前飘落,红裙正应了这样的深夜雪景。
“秦老板,夸张了一点吧你是来帮我们接人的,怎么搞得和走红毯一样”余子江不识趣地调侃了一句。
“大哥,晚上十一点,我工作正是最忙的时候呢,我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秦幺地指着腕表,给余子江展示时间。
这时一串脚步声向往他们的方向由远及近地传来。三人闻声看去,原来是警员护送乔玉洁走了出来。
“这就是你以后的老板,秦幺。”陶林介绍道。
乔玉洁看着面前这打扮美艳的女人,她的桃花眼越看越让人觉得温柔,可是她此刻的轻笑,甚至令人有不怀好意的感受。
于是乔玉洁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
“人送到你手上,我们就先收队回去了。”陶林对秦幺点了点头。
然后秦幺身边那个的一身黑西装、看起来有些凶狠的助手,将乔玉洁轻轻拉到了自己身边。
“放心吧。”秦幺爽快地答应了。
陶林和余子江得到了秦幺的回应,便先一步离开,组织警员收队。
外头的雪一直飘,乔玉洁仔细打量着面前的秦幺,她如雪地玫瑰一般冷艳的气质,甚至逼得人情不自禁地害怕。
“从现在开始,你把这个东西戴上。”秦幺说着,向乔玉洁递来一个对讲机,对讲机下方还有一个红色按钮。
“你之后在我这里买酒,只要有人对你动手动脚,就按这个红按钮,对讲机也可以喊人帮忙,我这里可不缺能打的人。”秦幺轻提了提嘴角说。
“哦知道了。”乔玉洁听得有些发愣。
她在贝多芬ktv工作时,可没少被喝醉酒动手动脚的顾客欺负,而秦幺的酒吧,却能给员工如此踏实的保护。
“走吧,上车。”秦幺冲乔玉洁笑着,然后转身走进雪里,往车后座走去。
“你也是警察”乔玉洁突然叫住了秦幺。
秦幺一步停下,先是一动不动地站着,然后缓缓转过了身来,轻笑了一声:“你看我像吗”
“那你只是在帮警察做事”乔玉洁提高音量继续问道。
“官商勾结的事情,我可不干。”秦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跟我回去就是了,别问这么多。”最后她抛下一句话。
乔玉洁点了点头,跟着秦幺上车了。
晚上,陶林坐在房间的办公桌前,仔仔细细查阅着余子江给的郑萱坠落居民楼询问笔录。
他不再像之前习惯的那样一目十行,而是在这亮堂的台灯下,手指着文件逐字地阅读。
窗外头飘着雪花,桌上的台灯泛着黄亮的光晕,不知不觉中,陶林在办公桌上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最后他完全沉浸在这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中,也不知何时失去了意识。
“叮叮叮”
早晨的闹钟一下子把陶林吓醒了,他猛一下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枕着铺满桌面的资料睡着了,地板上甚至也掉了几张白纸。
晚上一直照这样别扭的姿势睡觉,陶林只觉得脖子一阵酸疼,最后他只能慢慢扭动颈部,好活络活络筋骨。
昨晚看了一夜的文件,陶林的收获甚微。
看来我得重走一下郑萱坠楼之前走过的路了陶林想。
他仔仔细细地重温那个惊悚的地方,想想如果自己是那个凶手,在没有人做伪证的情况下,这栋大楼里还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地方,使得一出瞬时消失的好戏在这寒风刺骨的大雪天里上演。
收拾好满桌子乱七件,陶林简单地洗漱、快速地出门去。
r城又下雪了,这几天的天气一直都很糟糕,天空阴沉沉的,整个城市看上去没什么生气。
陶林也无心关注什么天气与路况,他直接冒雪驱车,赶往了居民楼。
今天上午的雪和11月6日下午的一样凶,满空飘落雪花,让天台灰色的地面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纯白,只是今天的天台上没有凌乱突兀的脚印。
陶林手插着兜,缩了缩案子,迈上了居民楼的天台。
“如果鞋印只是障眼法,凶手有没有可能躲在天台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警方当时以为凶手已经往下逃窜,所以注意力都在楼下,就有可能忽略掉天台这个最危险的地方。”陶林一边想着,一边在天台上走。
离郑萱坠楼一米多的地方,有一排盖着发黄塑料膜的拱形菜棚。
清闲的老人们经常在楼顶的平台上花种菜,所以天台有许多这样的菜棚,只是入冬以后,菜棚的土壤进入了休眠状态,成为了无人问津的荒凉角落。
如果凶手提前设计好了重叠的鞋印,再通过这些互相联通的菜棚,走到天台侧面,趁警方不备,跳往隔壁的居民楼上
他一边想着,一边掀开塑料膜,下面只有一些干瘪的土壤,陶林猫着腰从这些菜棚里走过,本以为能如自己所愿,找到一些可疑的鞋印,可是到头来,这里只有干枯的黑色土壤。
也是,如果凶手真的选择跳楼,动静必然很大,天台上的警员不可能没发现任何一点动静。就算他在警力没有包围居民楼之前跳楼,莫时秋第一时间冲上楼去,我和余子江又在楼下注视着楼顶,一个大活人腾空而出,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异常陶林最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