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承天殿。
柳山青端坐高堂,头戴冠冕,身着黑色皇袍,不苟言笑,好不威严,浑然没有在现代,施然牵柳山青手时, 娇羞又故作平静的傲娇小女生的样子。
朝堂内,衣服颜色统一仅在细微之处各有不同的文武官员,整齐的跪坐两侧。
在朝堂的中央是来自匈奴的使者三人。他们所穿的衣服十分的简陋、破旧,在朝堂大臣的眼里,就像是从乡下来的清贫黔首。
为首的匈奴使者约莫三十多岁,留着杂乱的络腮胡,模样粗犷, 一看就是个粗鄙的武夫, 但随着他的开口, 众大臣明白匈奴单于为何会派他过来。
他能说着一口流利的雅言,能出口成章,张口就说出儒学典籍。
就是在礼节上,主管朝会礼仪的谒者也挑不出他的毛病,就算能挑出来的,也可以看出此人是有意轻慢大随。
此刻,匈奴使者刚刚拜见完柳山青,将匈奴单于的信,递交给柳山青。
玉儿接过信件,面无表情的双手递给柳山青。
柳山青象征性的打开,扫了一眼,信的内容如施重说的一模一样,一个字都不差。随即,柳山青随手将信丢在面前的案台上,神色清冷的望着匈奴使者。
“玉儿,将此信件传递给臣工们看看。”
“诺。”
玉儿上前一步, 躬身拿过羊皮信件,走下台阶,首先递给左丞相施远。施远早就知晓信的内容,随意的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递给身旁之人。
随着信件的传阅,武将之中顿时响起一声暴喝。
“混账”
暴喝的乃是一位满脸横肉,看起来有些像是屠夫的青年男子。他快步走至朝堂中央,抱拳道:“臣请兵十万,定荡灭匈奴。”
“臣请战。”
“臣请战。”
一个又一个武将先后站了出来。
这样的举动让文臣们纷纷好奇信里写了什么内容,不过大多数人都能猜到信的内容应是对大随的羞辱,不然这些武夫不会如此暴怒。
早已和左右丞相商量好要开战的柳山青,没有立即答应武将们的请求,仅眼神清冷的看着匈奴使者。
为首的匈奴使者没有被暴怒的武将们吓倒,这是他们早已料到的反应,他甚至做好了自己被这群武将宰了祭旗的准备。
只见这位长着络腮胡的匈奴使者露出轻蔑的浅笑,不屑道:“请兵十万外臣还请陛下诛了这位将军。”
第一个请战的将军眼睛一瞪,一副随时就会冲上去暴打的驾驶。
“你说什么”
“随三世皇帝是何等的雄韬伟略,昔年率领五十万大军攻打我大匈奴,结果都是失败被围, 你现在请兵十万,就能消灭我大匈奴你以为你是武安君”
柳山青听到匈奴使者提到施然,清冷的脸上露出浅笑,道:“怎么,你认为武安君就能消灭你们”
“外臣虽是匈奴人,但我们匈奴人不似你们随人心口不一,我们一向是有一说一,你们的武安君固然是我们的敌人,但我们匈奴人素来崇尚勇士。武安君在我们心中,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不仅是外臣,就是我大单于都对武安君赞不绝口,想要与武安君在战场上一较高下,可惜没有机会了。也可惜,你们随人只有武安君这一位勇士。”
匈奴使者接着说:“陛下有所不知,我大单于是一位特别仁厚的君王。外臣来随前,特意交代外臣,待见到陛下后,一定要好言劝导陛下。
让陛下您珍惜武安君为你们打下的来之不易的安宁,莫要昏头的以为,你们的将士还是武安君的将士。
谷謓
你们现在只不过是一群失去头狼的绵羊,我大匈奴的勇士们,杀你们犹如在草原上猎杀羊群。”
第一个请战的将士再次暴怒道:“那就来试试,乃公就站在这里,看你怎么杀”
“荒野蛮夷也敢在此大放厥词,就算没有武安君,我们照样杀你如屠狗。”
“就是,孰强孰弱,我们在战场打过就知道,再这放什么屁。”
一干将士纷纷又向柳山青请战,有的还要宰了匈奴使者祭旗。
柳山青还是没有立即表态,有意让匈奴使者继续说下去。
她的目的很简单,继续利用匈奴使者,激起这些将军的怒火,让那些就知道求和的文臣,无话可说。
匈奴使者的脸上依旧盖着嘲讽的笑容,从容道:“陛下当真要与我大匈奴一战”
柳山青淡淡道:“有何不可”
“陛下要战自是没有问题,只是还请陛下认真想一想外臣刚才所说,失去了武安君的随国,真的还有与我匈奴一战的能力吗
昔年的上谷之围只怕又要重现了。”
柳山青报以冷笑。
匈奴使者继续说:“而且这一次,大单于有言在先,若是随国战败、被围,我大匈奴可不会像上谷之围轻易的放过你们,我们大匈奴勇士们,会骑着战马,一路来到你们的栎阳,来到你们皇宫,坐上陛下的位置。
那时,我们会永不封刀,只到杀尽你们最后一人。”
匈奴使者目光灼灼,无比犀利的盯着柳山青,说:“这样的代价,陛下承受的起吗而且到了那时,陛下可就不是陛下了。”
紧接着,匈奴使者又放缓语气说:“外臣知道陛下现在很愤怒,恨不得要宰了外臣。外臣其实早在来之前,就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心理准备。你们随人有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外臣在这最后奉劝陛下,切莫因一时之愤怒,断送了祖宗留下的大好江山。
再说,大单于宅心仁厚,所求的并不过分,只是要你们像以前那样,对我大匈奴称臣纳贡,将你们美丽的公主送给我们而已。
当然,这一次,大单于对你们用宫女假扮的公主没有兴趣,大单于想要陛下。
陛下有所不知,大单于对陛下仰慕已久,若陛下愿意委身大单于,大单于愿给予陛下宁胡阏氏的称号。
陛下可知这是何等的荣耀”
此言一出,朝堂的武将再次震怒,一直没有说话的文臣之中也有不少人面露怒色。
柳山青绝美的脸上更是挂满了寒霜。
匈奴使者拱手道:“陛下是做我大单于的宁胡阏氏,享受无上荣光,还是让随国变成我大匈奴的牧场,还请陛下再三思量。”
“你看我如何,能不能做那个什么玩意儿的阏氏”
熟悉的声音突兀的在暴怒的承天殿响起,柳山青一愣,下意识地站起来,错愕的看着从承天殿门口走进来的熟悉身影。
暴怒的文武大臣们,也是纷纷扭头看去。
霎时间,全场寂静。
文武大臣们纷纷张大嘴巴,无比错愕、呆滞的望着信步走来之人。
武、武安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