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叔叔喝了那杯酒么”水濑阳梦问三宝。
“当然必须喝,否则他就会死在那。”三宝说。
“所以现在川上叔叔是恶魔了”水濑阳梦讶然。
“当然不是”龙崎笑着伸了个懒腰,“作为欺诈师,我擅长猜度人心,神皇虽然已经变成恶魔,但他的行事作风,仍然可以被猜测,最关键的一个思考点就是,所有爪牙,脑子都不太好用”
没错,根据这段时间东京小队的观察,以及来自stk传来的信息,都在证明一点,那就是成为爪牙,会改变人类的习性,降低人类的智商。
“作为警视总监,奈流川上是东瀛重要的支柱,东瀛现在虽然拥有百万计的爪牙,但极度缺少可以指挥大兵团作战的指挥官,首相并不具备这方面的才能,所以,神皇为了完成他的计划,必须借助于愿意向他效忠的人类。”龙崎说。。
“所以我们给奈流川上设定的计划就是,无论神皇对他进行怎样的考验,都必须承接下来,因为龙崎笃定,神皇不会冒着损失奈流川上指挥才能的危险,把他变为爪牙。”三宝说。
“最后当然是我们赌赢了”龙崎笑着说,“像之前许多次一样。”
“哦,我明白了那杯酒里其实没有污染”水濑阳梦一击掌,“而你们已经判断出这一点。”
“只有四成机会吧。”三宝说,“毕竟东瀛能够指挥大兵团作战的人选,不止一个,神皇未必会选择奈流川上,同时奈流川上还有丧女之仇”
“赢了就是赢了,没什么可检讨的”龙崎说,“接下来我们就等着奈流川上把神皇的计划拿过来就行了。”
2月末。
高凡闭关的时间已经超过20天。
吴好学习惯性得打开那个宛如监狱中送饭的小孔洞,瞧着里面究竟怎样了。
他每天都会悄悄看个几次。
但往往看到的都是一片色彩斑斓的污染。
有时候还会传出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显得尤其轻灵与跃动,跳在耳中宛如能够带来色彩与画面,那色彩是由重重叠叠的至美声光相互嵌套而成,拨动着吴好学最为柔软的心弦,把他被恶魔力量僵化的心灵与大脑, 重新温暖与解封。
吴好学渐渐有从噩梦中清醒的感觉。
他这几个月, 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他的梦中,全部都是两个月前,京都小队袭击皇居时见到的诡异扭动人偶之茧, 还有神皇那充满非人味道的木偶之笑,人皮面具遮掉了吴好学的面容, 否则任何人都能看到他近乎崩溃的表情。
所有的选择, 所有的急迫, 都是出于对于那一晚恐惧遭遇的应激反应。
他逼迫着老师来东京,逼迫着老师去救东京小队, 逼迫着自己哪怕损失无数的生命,也要留下一丁点能够击溃神皇与恶魔军团的希望。
现在,吴好学忽然觉得那有点嗯, 脑残。
对, 有点脑残。
虽然我本来就是脑残。
但那也过于脑残了。
恍若一场大梦初醒啊。
吴好学今天再一次推开门上的送餐孔。
但这一次却没看到预料中的任何神秘, 而是一片漆黑。
“老师老师”吴好学叫了几声。
但却没有得到回应。
他登时急了。
吴好学双手扳住封门的门板, 没怎样用力,就已经把木板如同泡沫样扯碎, 木片炸裂声引来正在做饭的三宝,也引到了正在沙发上瘫着看电视的龙崎和水濑阳梦,东京小队眼睁睁瞧着吴好学破开了画家房间的封印。
但并没有神秘流出。
“哎画家不是真的死了吧”龙崎冒出一句。
“诅咒别人小心乌鸦来把你叼走”水濑阳梦用东瀛的一个谚语故事教训龙崎。
三宝则用围裙擦着手, 一边往这边走,一边瞧着吴好学进到那个漆黑房间内, 又马上拖出了一个人。
这人是画家。
他瞧着特别瘦,瘦到瘦骨嶙峋, 面颊上的骨头都突了出来,20天的闭关时间, 他经历了惊人的消瘦,这让人怀疑他根本就没有吃饭。
画家身上还坐着一只猫,这只猫倒是精神抖擞、皮光肉滑的,还冲着吴好学喵得叫了一声,那叫声甚至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
“老师老师”吴好学紧张得呼唤着,摸了一下高凡的脉搏,然后又抬头看向三宝:“三宝先生, 有吃的么老师还有呼吸,可能是饿晕了。”
三宝忙去拿了一瓶牛奶。
水濑阳梦瞧着那瓶牛奶咽了一口吐沫,没被污染的牛奶现在太珍贵了。
吴好学接过牛奶,小心翼翼往高凡口中灌了一口, 高凡喉咙滚动了一下,很快就咽下去了,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没死,真的没死。
这时,三宝则开始望向那个被拆掉木板的房间。
房间内已经没有污染流出来。
这很奇妙。
就在十天前,这个房间里还混乱得犹如一锅热粥。
三宝即便是恶魔后裔,也从未见过如此之浓重与复杂的污染聚于一处。
没有任何人类能在这样的污染中存活下来。
恶魔也不行。
但这位画家却活下来了。
而那些污染,却消失了。
所以三宝慢慢走向这个房间。
为了避免这些污染被外界所见,这间房的所有窗口都是封死的。
即便如此,东京小队也不确认,画家会不会搞出如同涩谷公寓那样的污染之楼出来,如果又是那样,他们就必须得逃了,因为肯定会被恶魔发现。
但现在,似乎,没什么异常。
进到房间内。
三宝注意到背后也有脚步声。
回头三宝看到了龙崎。
显然龙崎也对这幅画家自称为可以成为支柱的画作非常感兴趣。
“如果真是支柱,东瀛可能就有救了”
龙崎低声说。
三宝默默点头。
画出支柱这种事,闻所未闻。
画家这个人,疯疯癫癫。
所以这个计划的可信底非常低。
但万一是真的呢
两人的视线已经习惯了黑暗,他们看到了这幅画的全貌。
随即一种奇妙的感受浮上了他们的身心。
这幅画这幅画竟然是这样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完整欣赏到高凡创作的支柱之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