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面具后。
那悲伤如此彻骨。
以至于高凡泪流满面。
他恃之以傲的才华被人踩在脚下践踏。
人生没有了任何意义。
既然这样,不如去死
高凡猛得摘下面具,口中讶然冲出三个字:“方见宾”
此刻,夕阳落入公路尽头的山峦中,一般如阴云般的黑夜将整个世界覆盖,高凡手中的崩卡面具似乎变得异常沉重,因为其中有着一个灵魂的重量。
方见宾没死,他还活着,活在这个面具中。
那些自杀的人,也可能都没死,而是换了种方式,活在面具中
高凡如此想着,他深吸一口气,再一次把崩卡面具戴上。
这一次依然感觉到了彻底的悲伤,这悲伤毫无疑问是来自方见宾的,似乎是他弥留前的最后情绪,高凡无法与其交流,也不必交流,两人仿佛合为一体。
这时,高凡注意到自己的系统面板,有了奇妙的变化。
画家三大项的技巧值均有提升。
色彩4,结构1,线条3。
足足提升了8点技巧值。
这个崩卡面具有点神奇呀
但高凡终是无法忍受这种悲伤绝望的情绪,一分钟后,就忙把面具从脸上摘下来,同时大口喘息,好一会儿才将那种彻骨的自卑和悲伤从心底驱逐。
“方见宾的人生、性格和能力,都融进这个面具了,这面具,就是方见宾了”高凡意识到这一点后,打了个寒颤。
他戴上崩卡面具,画家技巧有所提升,提升的点,恰好是方见宾擅长的点,方见宾在色彩方面是有功底的,他的数值,要比不附加心理学、解剖学和神秘学时的高凡强,但高凡经过这些学科的提升后,在最终技巧上,就超过了方见宾。
所以,崩卡面具为高凡带来的提升,就是最基础的高凡,没比过方见宾的那部分。
这个崩卡面具在系统的定义中,果然算是一件旧印,像是雕刻刀一样,能带来技巧值的提升。
“换句话说,如果那棵大树是污染源,就是它以某种办法,驱使方见宾自杀,把方见宾制成了面具,只保留了他人生的最精华部分从这个角度来说,面具就是蒲公英的种子,是大树散播在人间的种子,方见宾则是面具成长的养料”
高凡继续端详着手中这面具。
它来自一个以人类为食的生物是某个伟大存在么
他忽然有个奇妙的构思,如果一位油画大师,比如吕老爷子那种顶级艺术家,被制成面具的话,岂不是立刻能让某人的画家技巧满级
“这和祖国传统的画皮艺术有所相似啊。”
高凡心想,同时觉得能够被保留的,应该不止是绘画艺术的,也许一个博斗高手,会被保留格斗技巧,一个歌唱家,会被保留歌喉,一个唯物主义者,其坚定的唯物主义信念会永世不朽真有趣
“走去崩卡”
高凡招呼一声,上帝喵了一声表示收到。
一人一猫趁着夜色继续向前行进。
目标:崩卡村。
第二天,高凡一边问着路,一边往目标走,最后把suv停在崩卡村下的一处农家乐。
崩卡村远在深山中,不通公路,去那边只能步行,或者雇佣当地人的骡子,无论如何,是都需要个向导的,所以农家乐也提供这个向导服务,因为近些年去崩卡村探险的人逐渐多了,有商机的地方就有相应服务嘛。
高凡到达的时候,恰好有两个女孩,也要去崩卡村,去看崩卡傩舞,一问才知道,和高凡一样是大学生,她们是鹏大的,这是暑假的一场集体活动。
“一起去吧”那个穿着热裤梳着高马尾的女孩叫丁铛,长像俏丽,语气活泼,热心得邀请高凡。
另外还有一个长发文雅的叫任悠然。
“不了,我习惯一个人。”说完,高凡去问农家乐的主人,能不能带他现在去崩卡,不用等明天和其他人一起。
至于为什么要赶在今天,高凡的理由是,今天是本次崩卡傩舞的第一天,虽然崩卡傩舞会持续一周,但第一天应该最精彩。
于是这位农家乐店主就笑呵呵得说,当然行,今天先送你上去,明天再送她们上去,反正也不远。
丁铛瞧着高凡的背影,嘀咕着:“好神秘的家伙。”
“他带着猫,看到没有好可爱”任悠然注意到上帝的存在。
高凡没听到两个女孩对他的议论,当然,听到了也不会在乎,他把suv停在农家乐的停车场,从车上拿出了一个背包,背包里装着素描用的纸和笔,画板和颜料没法带,也不用带,顺利的话,很快就回来了。
按照农家乐老板所说,崩卡是远,但骑骡子的话,半天也能走个来回,就是走夜路比较危险,但没事,走惯了的。
就在老板牵了一只骡子,跟着高凡要出发时。
忽得两个女孩走了过来,瞧他们她们背着背包,整装待发的样子,高凡隐约觉得仿佛看到了恐怖片里一心求死的配角团。
“老板,我们决定也在今天去。”丁铛说,边说还边扬着精致小脸,翘起小鼻子瞧了高凡一眼。
“可这位老板已经约了呢。”农家乐老板颇有些为难。
“要约也是我们先约的,老板你可得先送我们。”丁铛说。
这就有点不讲理了。
“你们最好明天去”高凡说,但他没想出什么理由,说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着想在没有信任基础的前提下,不是在搞笑么
“夜路太危险。”高凡找出一个理由。
“不危险不危险,夜路我很熟的。”农家乐老板砸了高凡的场子。
“不好意思啊,傩舞是今天晚上就开始吧我们也想看第一天,所以决定不休息了,要在今天赶到。”任悠然对高凡说:“一起走吧,分摊费用,路上也可以相互照顾下。”
一边说,许悠然一边向高凡肩膀上的上帝打招呼:“小黑猫,你说好不好嘛”
“它叫上帝。”高凡介绍说,任悠然的这个动作,改变了他的想法,懂得欣赏上帝的人,总是该拥有一点幸运的,“那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