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殇几乎在瞬间就做出了选择,他选择了心意,选择了朋友,选择了如果真的活下来,道心无垢
然后,在纯书惊慌的喊声中,阴阳景全力绞动,把纯书撕成了碎片
同时,短时间内他的防御也形同虚设
光耀的飞剑直向离殇扑去,这么短的时间内,能爆出十数道剑光,即使在内剑中也不是等闲的角色,这是他等了很长时间的机会
他没想到来的竟然是离殇,原本以为不过是名普通的万景流修士,杀之易如反掌
但事情的变化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万景流来人换人了这让他的计划顷刻间面临失败的可能,但他不是轻易放弃之人,他在考虑一个三人联手杀死这位排行榜上高手的可能
感谢这个傻乎乎的外剑,一直不屈不挠的纠缠,甚至不惜放弃自身的安全去近身作战
在他的判断中,外剑会陷入离殇的景中,然后他们两个一起,外剑在内,内剑在外,联手绞杀离殇,这几乎是必然的,因为处身景内的小外剑没有保留的余地,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必须拼命
但离殇的选择竟然是不抓住机会逆反外剑,而是去追纯书不考虑任务,只考虑战术的话,这是一个愚蠢无比的选择,他自己把自己扔进三个人的联手中
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既然他找死,自己也不介意推他一把
他的飞剑已经接近了阴阳景,而现在的阴阳景正在绞杀纯书,千载难逢的杀人机会
那个外剑的飞剑比他慢了一线,因为还要在量天剑尺的瞬移后有个极短暂的滞后回神,愚蠢的近身没脑子的拼命
一切本来大局已定,但那枚要死不活的外剑飞剑在距他数十丈远时却突然光华大盛,速度飚升,略微偏转了方向,向他飞来
数十丈远,对飞剑来说已经进入了无法躲藏的危险距离除了放防御和飞剑对刺,遁法已经帮不了他
“同门相残你逃不过宗门的制裁”
光耀不愧是内剑中的强者,在全部精力放在了离殇身上时,仍然能协调出数道剑光迎击飞剑,同时身体上爆出数道自身护罡,有道袍自带的,有体功衍生的,不是只有娄小乙才有防御体系,每个剑修都有,只不过选择各不相同罢了
让他绝望的是,之前一直有气无力的四季,现在却像是换了一枚飞剑似的,他的数道剑光击上去,丝毫不能改变四季的方向和力量,
击散数道剑光,击碎护体炁罡,击破道袍上的小防御法阵,穿透伤转之术,钻透体修道体,深深的扎入
这已经不是普通外剑修能施展的出来的力量,这个外剑一直在装傻装菜
但这仍然不足以让他死亡,毕竟,这么多层的防御也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也就在此时,另一道冰冷从肋下斜刺而入,这是暗香剑灵的习惯,它总是习惯从对手的视线死角攻击,比如,脚下的方寸之间
这是第四枚飞剑光耀现在明白了这个外剑的手段毒辣,却再也没有了弥补的机会,但他还是有一点没想明白,
“我们是师兄弟,内外剑是一家,为什么对我下手”
娄小乙就笑的亲切,“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是我杀的头一个内剑”
光耀临死还想欺骗,娄小乙则在他临死之前还要让他郁闷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也不完全对的,有的人就是临死了也想骗人
四个人变成了两个人,世界一下就清净了许多
离殇和娄小乙大眼瞪小眼,都在对方的行为中看到了惊讶
离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还一点伤都没受;娄小乙却在暗暗叫苦,他的任务彻底的毁了他本来以为这万景流法修为了防范飞剑,不敢出全力杀人的
他们有个共同点,都是残杀同门
这一刻,好奇心比战斗欲望更强烈,他们可能都达到了目的,但对事件的走向却是越来越糊涂了
“轩辕内外剑之争已经达到这种地步了么”这是离殇的问题。
“为什么杀一个叛徒竟然让你觉的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这是娄小乙的问题。
可能也是觉的心愿已了,可能也是暗忌这剑修的狠辣和阴险,和自己周旋一刻,竟然丝毫根底不露如果他一开始尽全力,自己哪还有机会接近纯书
离殇主动的开了口,“他不是纯书真正的纯书已经在三日前被他灭了口虽然是宗门的指令,但既然是他动的手,当然要把账记在他身上”
娄小乙没张嘴,能说的,这人一定会说,不能说的,问也没用。
离殇就叹了口气,“真正的纯书确实受到了宗门的不公正待遇那是另一个故事,不重要但纯书却不会因为这个就背叛培养他的宗门,这是修士的素养。
真正的原因是,纯书不想开采这片矿藏”
娄小乙就静静的听,他有点明白了,
“我和纯书是自幼的伙伴,一起成长,一起进入万景流,我们的家乡就在红河谷,你看到了么那么美丽的地方
但如果一旦汞铅矿开采,这里的美丽将永远不在利益,这些普通百姓得不到,他们能得到的就只有慢慢的背井离乡
当河水被污染,甚至鱼群都不能生存,更谈何饮用慢慢的,这里的人们将被疾病所困扰,被贫穷折磨,最终成为一块荒地,死地
这是我们的家乡,我们有责任保护它
我不如纯书,他有勇气站出来,我却没有
转机就在轩辕,因为这片矿藏的地下部分大部分都在万景流这一方,真正开采的话,轩辕不可能同意小部分的分成,而万景流也不可能和轩辕共享,所以,矛盾之下,开采就会被无限搁置,这就是纯书叛逃轩辕的原因,他想把这个秘密告诉轩辕,以获得两个势力在这片矿藏上的争执
可惜,事机不密,纯书被宗门所杀,而凶手却想冒充他获得轩辕的信任,既能在矿藏上误导轩辕,也说不定能成为埋在轩辕内的一颗钉子
这些,于我无干,我就只想为朋友报仇,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