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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举重若轻(为舒巫言盟主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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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看到秦浪在这样的状况下仍然敢向龙熙熙求婚,佩服他胆色的同时又不由得为他感到担心。

古谐非朗声道:“一拜天地”

怡心园内,众人见证了一场前所未见的婚礼,虽然众人也被秦浪和龙熙熙的真情感动,可多半人心中还是非常理智,秦浪的行为实属不智,在这种时候换成任何人不是应该明哲保身。

龙熙熙砍向秦浪的那一刀,表面上是在伤害他,可谁都明白龙熙熙是要通过当众解除婚约来保全秦浪。

庆郡王目睹女儿和秦浪当众拜了天地,沉重的内心稍感安慰,陈穷年向他道:“王爷,还请您随同我们走一趟。”

庆郡王点了点头道:“好”事到如今,他已经完全被动。

龙熙熙回到绣楼亲手为秦浪包扎了伤口,虽然只是伤及皮肉,她也感到异常心痛,目送父亲离开,她什么都没说,抱住秦浪,俏脸贴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先离开这里,王府应当会被封禁,不用担心我,我有自保之力。”

秦浪低声道:“我先去看看情况,此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风风光光的魂力,还王爷一个清白。”心中却明白这件事很难扭转。

龙熙熙点了点头,在他腮边吻了一记,柔声道:“只是今晚不能陪你了。”

秦浪笑道:“有的是机会,你以后加倍补偿我。”

龙熙熙柔声道:“只要你吃得消,我百倍补偿你。”

“为你死而无憾”

秦浪辞别龙熙熙来到了外面,他在梁王遇害的事情上并无嫌疑。陈穷年尚未离开,仍然站在水池边,梁王的尸体正在准备运走,得到陈穷年的首肯之后,秦浪来到了他的身边。

刚好梁王的尸体和秦浪擦身而过,秦浪仍然没有感应到梁王的魂魄。

陈穷年看了秦浪一眼道:“有些时候真是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热血冲动,不计代价。”

“人若是没有了热血,生和死又有什么分别”秦浪当众和龙熙熙拜天地绝不是一时冲动所为,龙熙熙对他如此情深义重,他若是在此时选择明哲保身,和禽兽又有什么分别更何况,背后的布局者如果真心想要对付他,绝不会因为取缔婚约而放弃打算。此时的龙熙熙是最为孤独无援的,更需要自己的安慰和支持。

陈穷年点了点头,如果秦浪刚才不是那样做,而选择了明哲保身,自己反倒会看不起他,人生就是如此矛盾。

秦浪道:“王爷是被人陷害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拿不准陈穷年究竟是不是布局者之一,但是以他对陈穷年的了解来说,陈穷年这个人做事非常的谨慎,应该不会轻易卷入皇室纷争之中。

陈穷年道:“证据呢当时梁王想跟着你去绣楼迎亲,是王爷阻止了他,王府管家交代,也是王爷让他给梁王拿了点心糖果,可以断定梁王就是吃了王府的东西中毒。”

秦浪道:“可是也只能证明王府管家和此事有关,不能证明是王爷指使。”

陈穷年望着秦浪的双目道:“所有嫌疑人都已经被带往刑部,很快就可以查个水落石出,秦浪,作为长辈,我劝你一句,远离是非未必是一件坏事,真正的聪明人还要懂得取舍。”

“多谢陈大人”

桑府那边已经接到了庆郡王府出事的消息,桑竞天夫妇知道这次亲事又办不成了,夫妇二人向众人道歉,一场喜事不欢而散。

姜箜篌彻底无语了,想不到秦浪的这场亲事命运多舛,本以为好事多磨苦尽甘来,却想不到最后关头闹出了这种大事,这次恐怕庆郡王有大麻烦了,只是不知会不会连累到秦浪。

姜箜篌将心中的担心告诉了桑竞天。

桑竞天道:“婚礼尚未举行,庆郡王的事情按理说不会连累到秦浪。”

姜箜篌道:“我还是不放心,夫君,我看这件事你一定要帮他说几句话,毕竟是咱们的干儿子,总不能忍心看着他平白无故地被连累。”

桑竞天叹了口气道:“明白”他换下吉服,穿上朝服,前往皇宫去见太后了,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他必须要了解太后萧自容在这件事上的态度。

秦浪去桑府刚好和桑竞天错过,他也没指望桑竞天能够帮助自己,可于情于理都要往桑家走一趟表示歉意,秦浪也明白此时的处境,如果朝廷当真将他连坐,那么很多人都会和他撇清关系,秦浪也无意给桑家添麻烦。

姜箜篌听说秦浪当众和龙熙熙拜了天地,也认为秦浪的行为不够明智,目前这种状况下,别人避之不及,这小子怎么还主动往上凑,以秦浪的头脑本不该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北风呼啸,积雪的路面已经冰封,很滑,刚才还悬红挂彩桑府如今已经清理一空,秦浪并没有任何的埋怨,明哲保身,远离是非是人的本性,更何况桑竞天即将继任丞相,正处于政治生涯的关键时刻,若是因为自己的事情而受到了影响,岂不是得不偿失。

秦浪牵着黑风向天策府走去,他想先去见计宏才,希望通过计宏才打听一些内幕消息。选择步行,是因为他想理一下思路,梁王龙世清被谋杀一事已经可以确定,谋杀他的人肯定在当日出现在庆郡王府的众人之中。

梁王龙世清一开始并不在计划的迎亲队伍之中,是他小孩子心性,想去凑个热闹,没料到此行走上了不归路。庆郡王府那边的人最初应该是不知道梁王会去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问题就出现在迎亲队伍之中。

秦浪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状况,尽管他的记忆力不弱,但是当时的情况非常复杂,想要将每个人的具体情况记清楚很难。

何山铭负责迎亲队伍的安防,在梁王遇害之后,也是他第一时间控制了现场,换而言之,他对现场的情况最清楚,自然也成为了秦浪的首要怀疑对象。

一位老者迎面走来,并未引起正在沉思的秦浪的特别关注。

“秦公子”

秦浪方才认出是吕步摇的佣人吕安,他奉了吕步摇之命,邀请秦浪去前方茶寮一叙。

秦浪跟着吕安来到了这家名为春雪庐的茶寮,茶寮简陋,其实就是一个河边的草棚,里面只有吕步摇一个客人,旁边一位驼背老者正在忙碌着,他是茶寮的主人。

秦浪来到吕步摇面前见礼,吕步摇道:“坐”

秦浪来得路上都非常小心,到了这里仍然不忘向周围看了看,毕竟他现在身份敏感,不想给吕步摇带去麻烦。

吕步摇笑道:“你不用担心,就算被人看到也没什么。”

秦浪在吕步摇的对面坐下,那驼背老者拿着一只巨大的铁壶过来给他们泡茶,目测铁壶的份量至少有二十斤,驼背老者拎在手里如同无物,往小小的茶盏中倒茶,举重若轻,滴水不漏。

棕红色的叶片在水流中旋转,香气随着热腾腾的水汽在茶寮中弥散开来,沁人肺腑,满室飘香。

吕步摇微笑道:“你一定很奇怪,为何他要用这么大的铁壶来泡茶只有铁壶中的水蓄得够满,才能拥有如此大的冲击力,也唯有这样的冲击力才能将紫芜茶的香气彻底冲泡开来。”

秦浪心中暗忖,普通人可拎不起这么重的铁壶,更不用说用铁壶内的沸水冲泡紫芜茶,这样急速的冲泡还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单从这份力量的掌控就能够推断出驼背老者是位高手。

吕步摇端起茶盏道:“铁壶虽重,在世间行事需举重若轻,茶倒七分,就像人生总要留有余地”

“谢吕相指点”

秦浪端起茶盏闻了闻茶香,这香气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吕步摇啜了口茶,轻声道:“老夫这个证婚人终究还是没有做成。”

“让吕相费心了。”

“庆郡王不会对梁王下毒手的。”

秦浪意味深长道:“所有人都知道,可是朝廷未必会这么想。”

吕步摇道:“老夫也没有想到,两位王爷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劫,一石二鸟,好厉害的手段。”听到这个消息,吕步摇就已经猜到,此事应当是太后所为,但凭着萧自容一个人,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掀起这么大的风浪,萧自容在朝廷内有帮手。自己已经被排挤出权力中心,桑竞天,也不可能,毕竟桑竞天一直都想扶植梁王上位,他不可能谋害梁王。

四位顾命大臣中排除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嫌疑就大了,奉常李逸风,他虽然有些存在感,但是他的手中并无实权,没有能力完成这样的计划,所以太尉何当重极有可能是萧自容背后的靠山,何当重手握兵权,他的儿子何山铭恰巧又在事发之时当值。

秦浪道:“王爷与世无争,不知为何遭遇这种飞来横祸。”

吕步摇道:“先皇临终之前,定下的皇位继承顺序是,皇上、梁王、庆郡王、七公主。”

秦浪心中一怔,七公主不就是白玉宫现在梁王死了,庆郡王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现在小皇帝出事,七公主白玉宫岂不就成了第一顺位继承人

吕步摇低声道:“大雍并非没有女帝的先例,只不过圣德皇帝当时在位仅仅两年,就将帝位传给了她的侄儿。”将茶盏放在榆木门板改造的茶座上,心中有些奇怪,如果这一切都是太后萧自容布置,那么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当年她和皇后白惠心不睦,受了白惠心不少的折辱,难道她会对白惠心的亲生女儿以德报怨

秦浪道:“吕相可否为晚辈指点迷津”

吕步摇道:“你觉得什么人最有嫌疑”

秦浪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吕步摇是庆郡王的老师,他也属于被太后打压的对象,虽然他们接触不多,可秦浪认为吕步摇现时跟他拥有共同的利益。

吕步摇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何山铭很可能是个明白人。”

秦浪道:“涉事的王府家仆应该已经被事先买通,他们不会做出任何对王爷有利的证词。”

吕步摇道:“此事你也不用太过担心,王爷虽然落难,但是依老夫之见,太后不可能因为这件事而要了他的性命,这是一个破不了的局,也罢。”他递给秦浪一个锦囊:“你见到陈穷年,将此物交给他,看看他能否帮忙。”

秦浪恭敬接过,吕步摇是陈穷年的恩师,而陈穷年目前执掌刑部大权,如果陈穷年肯帮忙相助,此时或许还有一线反转的机会。

吕步摇道:“你也不用寄予太大的期望,只希望能够尽量少连累一些无辜之人。”

秦浪喝了那杯茶,也不敢久留,告辞离去。

庆郡王龙世兴虽然是嫌疑人,可因为他的身份也没有被当成囚徒对待,陈穷年对他的审问也是单独进行,就像寻常待客一样,两人还有一层关系,都是吕步摇的学生。

陈穷年将手中的几分证供放在茶几上,龙世兴拿起看了一遍,气得浑身颤抖:“简直是信口雌黄,他们根本是在诬陷本王,世清是我王弟,我怎么可能害他。”

陈穷年道:“王爷不要激动,事已至此,您还是想想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本王要和他们当面对质。”

“适当的时候,我会做出安排,只是太后已经下旨,梁王遇害一事要从重查办。”陈穷年停顿了一下又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龙世兴唇角露出一个鄙夷的笑容,他的内心充满了懊悔,本以为示弱就能够让这个女人放过自己,可一再的退让非但没有让这个女人打消加害他的想法,反而步步紧逼,直到将他逼入绝境,这次竟然趁着女儿出嫁,谋害梁王嫁祸给自己。

龙世兴道:“那就是要置我于死地喽”

陈穷年正想说什么,此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圣旨到”

却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安高秋到了,陈穷年和龙世兴两人慌忙跪下接旨。

安高秋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十二月初六,御弟梁王于庆郡王府遇害,英年早逝,朕悲不自胜,勒令刑部尚书陈穷年彻查此案,还大雍一个朗朗乾坤,还梁王一个公道,以告慰御弟在天英灵,即日起,免去龙世兴王位俸禄,以平民之身受审,以示公正,真相查清之前,查封庆郡王府,王府家眷暂时软禁于府内,由刑部统一看押,任何人不得出入探视,龙熙熙和秦浪定下的婚约即刻废止,钦此”

龙世兴听完,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全都是太后萧自容的意思,现在还没有给自己定罪,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剥去了自己的王位俸禄,让自己以平民之身受审,也就是说给了刑部对自己用刑的权力,这女人的心肠真是狠毒,为何还要在圣旨中特地注明废除女儿和秦浪的婚约连这种事她也要管不过这样一来秦浪倒是可以抛开关系,置身事外了,兴许是桑竞天在背后起到了作用。

两人谢恩之后,陈穷年向龙世兴道:“王爷,得罪了”

龙世兴点了点头,主动摘下金冠,脱下蟒袍,陈穷年让人将龙世兴带出去单独关押起来。

安高秋向陈穷年拱手道:“陈大人,咱家这就回去复命了。”

陈穷年还礼道:“安公公好走,穷年还有公务在身,不能远送了。”

安高秋笑道:“不用送,对了,太后说了,庆郡王府那边只是软禁,事情没有查出之前,千万不可委屈了人家。”

陈穷年连连点头道:“明白”

送走安高秋之后不久,谢流云过来通报,却是秦浪前来拜会。

陈穷年本不想见,让谢流云将秦浪打发了,可不久谢流云又回来,交给他一个锦囊,陈穷年拿起那锦囊拆开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同意和秦浪见上一面。

秦浪向陈穷年行礼:“卑职秦浪参见陈大人”

陈穷年道:“在庆郡王府我跟你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劝秦浪远离是非,倒不是因为他现实,其实任何人在这种时候都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秦浪如果执意介入这件事,非但无法帮助庆郡王,恐怕还会将他自己卷进去,刚才的圣旨中已经废除了他和龙熙熙的婚约,对他来说可是一件大好事,秦浪现在退出无人会说他的闲话。

秦浪道:“晚辈有几句话想说。”

陈穷年示意他坐下,拿起将那几封证供递给秦浪让他自己看。

秦浪看完之后,摇了摇头道:“陈大人应该可以看出他们在说谎,只要严刑拷问,不信他们不说实话。”

陈穷年道:“你是在提醒我刑讯逼供吗”

秦浪道:“大人,此事疑点太多,梁王本来应当留在桑府,他毕竟是个小孩子,一时好奇才跟着队伍前往庆郡王府迎亲,庆郡王根本就不知道他会过去,难道王爷见到他就突然生出杀心吗”

陈穷年道:“证供在此,白纸黑字。”

秦浪道:“梁王遇害,庆郡王蒙冤,只要看什么人得到了好处,就不难查出谁是真正的策划者。”

陈穷年叹了口气道:“秦浪啊秦浪,我欣赏你的重情重义,可查案是要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你拿什么证明庆郡王无罪”

秦浪道:“可现在证据不充分,一样还是将王爷下狱,陈大人,有件事我不知您有没有留意到,梁王死后不久,他的魂魄已经不在周围。”

“人死之后,魂飞魄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秦浪道:“冤魂不散,此事和常理不符,我怀疑有人在害死梁王之后,还拘押了他的冤魂。”

“怀疑永远不能作为证据。”

陈穷年收起证供,叹了口气道:“秦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是义气,而是愚蠢,陛下已经废止了你和龙熙熙的婚约,也就是说此事不会影响到你。”

“我和熙熙成不成亲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陈穷年望着秦浪,露出惋惜的目光,如果秦浪决定一条道走到黑,他的结局可以预料。

秦浪向陈穷年告辞,他打消了通过计宏才求见太后的想法,已经能够断定,此事就是太后所为,这次萧自容就是要通过杀梁王嫁祸给庆郡王,清除掉两个隐患,从今以后她就可以通过控制小皇帝这个傀儡掌控大雍朝政。

秦浪回到吉祥街的住处,古谐非、王厚廷、赵长卿都在家里等他,看到秦浪平安归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赵长卿道:“现在外面风声鹤唳,我刚才和厚廷兄又去了庆郡王府,那边已经被金鳞卫封锁起来,别说进去,连靠近都不能。”

王厚廷道:“秦浪,桑大人怎么说”

秦浪道:“我没见到他,他去了宫里。”

古谐非道:“他应当会保你,如果你被卷进这件事,恐怕他这个当干爹的也难以独善其身。”

秦浪叹了口气,将圣旨的内容告诉了他们。

王厚廷欣喜道:“如此说来,这件事不会连累到你,太好了,我们正在为你担心呢。”

赵长卿用胳膊肘悄悄捣了他一下,让这货别乱说话,身为朋友,对秦浪还是了解的,他才不是明哲保身的那种人,看到今天秦浪和龙熙熙当众拜天地的情景,赵长卿深受感动,果然人间自有真情在。

古谐非道:“无论如何,朝廷不追究到你身上总是好事,如果连你也被软禁了,那就没有人再为庆郡王奔波了。”他让赵长卿和王厚廷两人前去准备些吃的,其实真正的用意是支开他们。

望着秦浪道:“说吧,这次是不是准备干一票大的”

秦浪道:“王府的管家已经被人买通,一口咬定受了王爷指使。”

古谐非怒道:“卖主求荣的狗贼。”

秦浪摇了摇头道:“卖主求荣倒不至于,就算他把所有事情都推到王爷身上,自己也是必死无疑,应该是被威胁了。”

古谐非道:“想办法让他说实话还不容易。”

秦浪道:“人在刑部的手中,怎么审讯,都是人家说了算,而且这次很可能是太后授意,陈穷年明知王爷是冤枉的,也不敢帮他。”

古谐非咬牙切齿道:“那老娘们怎么就这么坏呢”

秦浪道:“我想去会会何山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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