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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王府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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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北流打量着这个年轻人,秦浪胆敢单刀赴会,首先要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勇气,还要拥有超人的本领,当然最重要是他手中握着一张可以和自己谈判的牌自己的儿子边谦寻。

秦浪抱拳道:“大雍使团护卫统领秦浪参见王爷。”

边北流非常淡定:“赐座”

有人给秦浪安排了一张木凳,凳子是特地设计的,很矮,比马扎高不了多少,秦浪坐上去明显要比边北流矮上一头。

这是邦交中常见的做法,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对来使进行心理上的折辱。

秦浪道:“王爷现在最关心得应当是小王爷的安危吧,他很好。”

边北流左侧的眉峰跳动了一下,此子实在嚣张,如果不是因为儿子在他手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秦浪递给宋百奇一个布袋,宋百奇接过,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都是头发,来到边北流身边呈给他看,边北流虽然无法断定,可也能够猜到这些头发应该来自于自己的儿子,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秦浪削光了边谦寻的头发,就是要传递给边北流一个信号,下一步就是砍掉他的脑袋。

边北流道:“上茶”

驿馆外面数百名北野武士已经火箭上弦,齐声高喝道:“里面的人听着,王爷传召特使李逸风过府相见,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抗命不尊,就将这驿馆夷为平地”

李逸风在驿馆里面听得清清楚楚,骇然道:“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他的随行武士过来禀报外面的情况,李逸风长叹一声道:“罢了罢了,老夫还是亲自去王府一趟跟他解释。”

陈虎徒道:“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李大人不必惊慌。”

李逸风道:“老夫不是惊慌,朝廷派我率使团而来,我自然要肩负责任,岂可躲在这里当缩头乌龟,我现在就出去,我一个人去,尔等不必害怕,也不必拦我。”他说得慷慨激昂,好像要大义赴死似的。

陈虎徒道:“李大人若是坚持如此,属下也无话好说。”

秦浪接过茶盏,入手茶盏却是冰冷一片,心中暗笑这边北流的小心思还真是不少。

边北流道:“吾儿若是平安,尔等就平安,若是他”他本想说少了一根头发,可刚才看到那布袋就已经明白,恐怕儿子满脑袋的头发都已经被这帮人给削光了,改口道:“若是他出事,本王必将尔等碎尸万段,方解心头只恨。”

秦浪微笑道:“不知边先生是谁的王”

边北流心中一怔。

秦浪道:“虽然你至今未宣称背叛大雍,可你的行为却一直在自欺欺人,若是公开背叛大雍自立为王,也算是有担待有勇气,可你却只敢宣称自立,仍然沿用朝廷所赐王位,这是何其矛盾。”

边北流道:“本王却觉得一点都不矛盾,本王之王位,乃是大雍先皇所赐,而今的朝廷奸佞横行,污吏遍地,太后把持朝政,任用奸臣,将一个好好的大雍弄得天昏地暗,民不聊生,本王自立,乃是要保我北野一方百姓平安,本王沿用王爵,是因为本王对大雍忠心耿耿,天日可鉴。”

秦浪哈哈大笑,这边北流也够无耻。

此时外面有人通报:“大雍使臣李逸风到”

秦浪心中暗叹,这李逸风终究还是来了。

李逸风独自一人进入雄风堂,看到秦浪在这里,他并没有感到惊奇,今天这么多的事情就是这小子搞出来的,陈虎徒也有参与,证明他们从来到北野就没消停过,背着自己搞了不少事情,不得不承认他们也够厉害,居然能够抓住边谦寻,不然边北流才不会主动要求跟他们见面。

让李逸风郁闷的是,边北流竟然没有给他赐座,秦浪坐在那里,他这个堂堂大雍使臣,朝廷的一品大员居然站着。

秦浪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边北流清楚,能够主宰他儿子性命的人究竟是谁。

李逸风没有忘记自己前来的职责,将太后的亲笔信呈上,今日总算有了机会,这封信送到,也就等于他出使的任务完结。

边北流展开那封信看了一遍,唇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朝廷的诚意我算见识到了,也罢,李大人,我现在就可回复你,放了犬子,万事皆可商量。”

李逸风心中一松,边北流的这句话等同让步,只是他也明白事情的决定权并不在自己手里,目光投向秦浪。

秦浪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了地上,因为身边并无茶几,他轻声道:“朝廷拍我们过来,可不是要跟你商量”对边北流他已经不再用王爷的称呼。

李逸风暗暗心惊,这小子莫非当真要和边北流翻脸,难道朝廷派自己过来只是一个幌子,秦浪才是真正的使臣,他的身上另有任务。

宋百奇道:“大胆,竟敢对王爷不敬。”

秦浪大声道:“他敢对朝廷不敬,敢对李大人不敬,我为何不敢对他不敬”他霍然起身,怒视边北流道:“拥兵自立,无异于背叛朝廷,既然背叛,你就是逆臣,还有何颜面以王位自称你是他们的王,却不是我的王,北野乃大雍疆土,这里的百姓全都是大雍的子民,你背叛大雍之时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意见有没有经过他们的允许”

边北流强压心中的怒火,北野的民心是在自己这里的,大雍给了他们什么给不了衣食,给不了平安,这些年来是自己庇佑了一方百姓,尽管如此,秦浪仍然站在了道义的高度上,这正是他没有急于反叛的原因,可秦浪的这番话让他意思到,所谓自立也不过是掩耳盗铃,天下人眼中他边北流还是逆臣贼子。

边北流道:“勇气可嘉,李大人,这番话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朝廷的意思”

李逸风胆战心惊,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他对边北流的问题避而不答:“太后的那封信王爷看过了”

边北流道:“看与不看又有什么分别,她的条件我清清楚楚。”

秦浪道:“边先生自立之时口口声声朝廷对你不公,宣称边谦寻遭遇朝廷迫害,至今生死不明,现在这个理由好像已经不复存在。”

边北流道:“我的确不知他的去向。”

秦浪道:“那你不知道的还有其他事,边谦寻伪造凶案现场,就是他亲手杀死了徐中晴和府上总管,制造通奸假象,非但如此,那徐中晴死的时候腹中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父亲能对自己的骨肉如此残忍你若是下得去手,我和李大人就不会好端端站在这里。”

边北流道:“自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浪道:“刑部已经将所有案情调查清楚,原本此次出使应当是徐大人前来,朝廷斟酌再三,才派了李大人,朝廷是要给边氏机会,并不想把此事做绝,可你们又是如何对待朝廷的”

边北流叹了口气道:“孰是孰非,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你也没有资格跟我谈论,放了谦寻,只要他平安无事,我就保证你们使团全都平安离开北野,至于朝廷所说的事情,我边北流在此答应,有生之年绝不与大雍为敌。”

李逸风心中暗喜,若是他真的可以做到,自己也可回去交差了。

秦浪道:“你是漫天王之时,我可以相信你的承诺,现在我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边北流道:“年轻人,你若是不懂进退,我也有办法对你。”目光落在李逸风的身上,李逸风不寒而栗,边北流道:“来人,将李逸风拖下去给我斩了”

李逸风吓得魂飞魄散,他们谈话怎么会杀自己,颤声道:“王爷,你你岂可如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已经上来两名凶神恶煞的武士一左一右抓住了他的手臂。

李逸风大声道:“边北流,你这逆贼,你你竟敢背叛朝廷。”反正要死了,也豁出去了。

边北流不耐烦道:“拖出去,跟本王讲条件,每过半个时辰,本王就杀了你使团中的一人,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秦浪微笑道:“你只管杀,每杀一人,你所谓的仁德就减弱一分,天下人很快都知道你背叛大雍残杀使臣,这么多条性命换你儿子一个人的性命倒也值了,你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他,只会将他的手指脚趾一根根砍下来,然后将他慢慢凌迟,等你找到他的时候,或许他还活着,只是你应该不再认识他了,只是身上没有一块皮肤,血糊糊的一团烂肉罢了。”

边北流如同亲见,在和秦浪的这次博弈中再次落败,李逸风的死对秦浪来说并不重要,可儿子对他却太重要了。

边北流道:“回来”

两名压着李逸风来到门口的武士停下脚步,宋百奇赶紧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李逸风擦去额头的冷汗,此时方才有些后悔,自己就不该来王府,在边北流眼中,自己只是一个用来谈判施压的条件,根本没把自己当成人看,接下来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

秦浪此时又拿出一张牌,掏出一份证供递给了宋百奇:“边先生请看,上面是你儿子边谦寻亲自书写并画押的证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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