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爷听了闺女的话,眼前一亮,“对啊爹怎么就没想到呢人家是宝弓,没名字怎么可能听话呢得给宝弓起个响亮的名字才对叫什么好呢”
“爹爹给它起吧,谁让它是爹爹的宝弓呢。”姜留望着面前温暖的火盆,以她爹起名字的直白作风,几个跟神射手有关的名字刷刷地从她脑袋里飘过,就等着她爹开口挑一个。
“百丈穿杨弓,怎么样”姜二爷问。
冰狗中姜留笑弯了眼睛,极力捧场,“这个名字真好,宝弓一定喜欢”
姜二爷玉雕的容颜露出笑容,如寒冬乍暖,美不胜收。他将闺女放在椅子上,起身展平被闺女压皱的衣袍,颇有长辈风范地道,“时光不可虚度。你在这儿玩,爹去练箭。”
“好”姜留看着爹爹开开心心地出去练箭,忍不住为卢定云掬了一把同情的泪。
傍晚时分,鸦隐送信进来,“姑娘,那个白脸小子路上一句话没说,在城门口就下了车,单独进城。咱们的人机警,偷跟了一段后,发现他去了昌乐坊的椒浆巷。”
昌乐坊姜留想了想,“那不是酿酒的地方吗”
“姑娘说得没错,咱庄子的人脑瓜好使,顺路打了几壶酒回来,晚上二爷吃鹿肉有酒了。”鸦隐眼巴巴地望着六姑娘,姑娘这么聪明,一定明白他想说啥,对吧对吧
姜留真想缓缓翻个大白眼给他,他也不想想,自己才七岁,适合懂太多吗
“郭叔猎的鹿个头很大吧”
姑娘果然懂了鸦隐嘿嘿笑,“大”
“鸦叔今天辛苦了,卢师傅也辛苦了,你们砍些鹿肉吃酒吧。”姜留随了他的意。
“姑娘,还有老呼。”鸦隐提醒道。
姜留明白了,“你们多砍些。”
“得嘞”
鸦隐兴冲冲地走了后,正嗑松子的书秋小声道,“姑娘,奴婢也想吃”
“少不了你的。”哥哥快回该回来了,姜留吩咐书秋,“去将手炉里的碳灰倒掉,换上炭火捂着。”
待用膳的东厢房里架起炭火盆,放上烤肉架,腌好的鹿肉被放在架子上烤得滋滋直响时,姜凌骑马赶来了。
姜留连忙让书秋端热水让哥哥经过手,又把手炉塞进他的手里,才拉着他坐在碳火边,“哥哥先喝碗汤暖一暖,再吃肉。”
看着被闺女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儿子,姜二爷心里不爽,倒了一杯酒给儿子,“喝这个,暖得快。”
姜留吓一跳,“爹,哥哥才十岁,不能喝酒。”
“爹像他这么大时,能喝一壶酒”姜二爷哼道。
“丫头,这酒不辣,喝一点儿没事。”郭静平也给儿子倒了半杯,“慢慢喝,别呛着。”
好吧,姜留也不管了,与大家说起今天在树林里发现白脸少年的事儿,“最后他去了昌乐坊,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
“昌乐坊,十岁上下的白脸少年”姜二爷思索着。
姜留点头,“嗯,个头比哥哥稍矮了些,很斯文。”
“是不是张嘴闭嘴都冒着读书人的酸腐味儿”姜凌问。
姜留“是。”
姜凌放下筷子,“是顾西屿。他家住在昌乐坊椒浆巷,他今天没去书院。”
姜二爷问道,“他爹叫顾景明”
姜凌摇头,“儿只知他家原本在宣阳坊,后来才搬去的昌乐坊。”
“那就是了,爷就知道他为何而来。”姜二爷喝了一口酒,“顾景明有三哥儿子,长子顾西聪今年在京畿路应武举,第九名。这小子是听说爷来了柳家庄,才过来看看爷在干什么。”
京畿路一共选十五个武举人,第九名就是中了。郭静平道,“京畿路人才济济,能考第九名的一定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为何还要来探二哥的底”
这个问题,姜凌就能回答,“康安城中人人都觉得我爹能中武状元。”
郭静平愣了愣,才道,“二哥确实有状元之姿。”
姜二爷傲娇地哼了一声,“爷才不喜欢当什么武状元。武状元要跨马游街,丢人显眼”
众人沉默,这话让人怎么接
还是姜留打破了沉默,“哥,顾西屿怎么也没去国子监”
虽然没见过顾西屿,但是姜留听二哥和哥哥都提过,顾西屿是青衿书院的佼佼者,文武全才还容貌英俊,这样的人也进不去国子监么
姜凌摇头,“他也没考。”
康安城百事通姜二爷放下酒杯,“他不考入国子监,是怕被人欺负。顾西屿父亲顾景明,是顺昌侯顾汉平的庶子。顺昌侯在世时,顾景明仗着他的生母受宠,与其嫡兄顾景昭斗得鸡飞狗跳。顺昌侯也因治家无方,被御史在太上皇面前告了好几状。顺昌侯是突然暴毙,临死之前没给顾景昭请封世子,顾家的爵位就这么丢了。顺昌侯死后,侯夫人就将顾景明赶出了顾府。爷若记得不错,顾景昭的儿子,就在国子监读书。”
说罢,姜二爷总结道,“家和才能万事兴。”
郭南雄听明白了,非常严肃地跟他爹讲,“爹以后不能娶妾,败家。”
郭静平点头,“好。”
姜留低头偷笑,她爹有妾,还有俩呢,个个貌美如花。
有俩美妾的姜二爷想说郭南雄太过武断,但孩子们还小,他说什么都不合适。姜二爷塞了口鹿肉,转换话题,“顾家小子能来,其他人也能来,静平你别出庄子,免得惹来麻烦。”
郭静平见姜二哥时刻惦记着自己,颇为感动,“好,小弟哪也不去,就在庄子里跟着二哥学经练箭。”
姜二爷美滋滋地抿了口酒,“你不能出,我能。我还要带着我的百步穿杨弓,去山里猎虎呢。”
所以,他不用跟着姜二哥进山打猎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郭静平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挑,连忙举杯道,“不能看到二哥射虎,真乃平生一大憾事。来,小弟敬二哥祝二哥早日猎得猛虎。”
“好”姜二爷与郭静平碰杯,抬袖仰头,一饮而尽。
姜留就不能明白为啥爹爹对猎虎有这么大的瘾,分明他床上就铺着一张白旸送的虎皮呢
饭后,姜二爷与郭静平去书房读书,姜凌跟着妹妹去她的房里写字。可刚读了一小会儿,姜留就发现哥哥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发现哥哥睡得很香,再抬手一试,他的小黑脸比往常热了不少。
这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