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被判了斩刑,崔氏跑到婆婆面前,呜呜地哭,“他才多大只是脑袋发热做了件糊涂事,姜留不是一点事儿也没有么,怎么就连命也保不住了呢”
孟老夫人的眼睛也哭肿了,小儿子大孙子是老人家的命根子,儿子被判斩刑,等于要了她半条命啊。她恨不得冲到京兆府一命换一命,把她儿子救出来。可当着儿媳妇的面,孟老夫人只能说,“这是万岁下的旨,便是在府中,也不能乱讲。”
“娘他若这么走了,儿和孩子们以后怎么办啊”崔氏与丈夫感情虽不深,但他死了,崔氏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寡妇的日子哪是那么好过的,“娘,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咱们就不能找人替”
“住口”孟老夫人沉下脸,“回你房中去,照看好春儿和媚儿,不要让他们出府惹事生非,切记不要去招惹姜家人”
“是。”崔氏嘴里应了,心里却很不得一把火将姜家烧了。如果不是姜枫,公公就不会被降职,丈夫就不会被判刑明明是姜家先招惹他们的,凭什么姜枫就一点事儿都没有
心里不服的,不只崔氏。在青衿书院读书的孟庭方见到姜家二郎、三郎和姜凌,也恨不得上去冲上去干一架。孟庭晚拉住二弟,让他不可鲁莽,“祖母怎么说的”
祖父说,出门一定要谨言慎行,不可与人起冲突,尤其不可招惹姜家人。孟庭方咬牙握拳,不能起冲突,他就眼睛瞪死他们
姜家二郎也被姜松警告了不可与孟家人起冲突,孟二郎瞪眼,姜三郎便翻白眼吐舌头,鼻子里还不屑地哼了一声。
姜二郎拉着他往前走,又叮嘱姜凌,“凌弟,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姜凌点点头,先孟庭方一步迈入房门,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同窗读书的孩子们立刻冲过来围住姜凌,“姜凌姜凌,你父亲今天练得怎么样”
“他能中状元吗”
“他殿试时还举鼎吗”
“”
若是以前,姜凌是不屑于回答这种话的,但现在他却耐心答道,“我父亲在城外庄中闭门读书,我也不知他练得怎么样;本科贡生卧虎藏龙,我父亲只能尽力而为;殿试不考负重,不用举鼎。”
这样说了等于没说,众人很失望。前桌的黄华雨白了众人一眼,“他就是个闷葫芦,你们问他能问出啥,想知道,去问姜三郎。”
也对众人呼拉拉跑去找姜三郎时,却在门口遇到了孟二郎,场面很是尴尬。
姜凌刚打开书,黄华雨编便凑过来,低声道,“我听说孟庭晚今晚约了秦成碧他们在烟雨楼吃茶,你散学时往东走,避着点。”
孟家式微,孟庭晚还能约到亲成本,也算有点本事。姜凌虽然没打算避开,但黄华雨将这消息告诉自己,也是好意,他点头道,“多谢。”
黄华雨立刻嘿嘿着凑近,“兄弟之间,客气啥姜凌,你的马可以借我骑骑吗,就一天”
“这半月不行,青龙不在城中。等殿试之后,咱们约个时间一块去骑马。”姜凌很痛快就应下了。因为黄华雨的父亲黄锦是掌天下马政的太仆寺少卿,黄华雨也有匹不错的马。
这日傍晚散学时,姜家哥仨一块出了学院的门,姜凌才道,“孟庭晚约了秦成碧他们在烟雨楼小聚,咱们路过烟雨楼时或许会有些麻烦。”
他们可惹不起秦成碧,姜二郎立刻道,“要不咱们绕路走吧”
“咱们又没做错事,凭啥要绕路绕路会被人嘲笑的咱们别绕了吧”姜三郎眼巴巴地望着姜凌。
“不绕路的话,遇到麻烦怎么办”姜二郎也看着姜凌,虽然他比姜凌大两岁,但遇到事,他也习惯听姜凌的。因为姜凌心眼多,还有二叔给他撑腰。
姜凌本就没打算绕路,“不绕也可以,待会儿听我的。”
“好”
三人上了马车,依旧是走原路回府。
经过烟雨阁楼下时,他们的马车果然被拦住了。二楼的秦成碧扔下几颗樱桃,砸在姜家的马车上,喊道,“姜凌,上来一块玩啊。”
姜凌探身出马车,仰头道,“今日不行,我有事要办。”
“散学了还能有什么事,你不会是急着回府做功课吧”秦成碧不高兴了,他喊谁玩就是给谁脸,姜凌居然这么不识抬举。
楼上一片哄笑,又有几个脑袋探出来,姜凌看到了顾西屿和杜海安的孙子杜长阳、邑江候的孙子刘申,他平静地道,“是真的有事。我妹妹前一阵不是被人劫走,差点出事儿么我父亲让我去挑几个功夫好的婢仆,买回去保护我妹妹。”
这一句话,立刻将话题引到了孟姜两家的恩怨上,屋内的孟庭晚垂眸,暗暗握紧袖中的拳头。
秦成碧好奇问道,“这种事让下人做就是,怎派到你头上了”
姜凌很淡定,“父亲说我功夫好眼光好,所以让我去。”
众人
秦成碧被勾起了好奇心,“那你去哪挑人,伢行吗”
姜凌点头,“去西市的伢行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
“你等一下,小爷我跟你一块去”说完,秦成碧缩了回去。
马车里的姜三郎立刻紧张了,“凌哥,怎么办”
“我带着他们去西市转一圈再回府,二哥先带三郎回去,什么人拦着也不要停车,直接回去。”姜凌跳下马车,向着茶楼门口走去。
“二哥,我也想去”马车上,姜三郎央求道。
姜二郎羡慕又钦佩的目光自姜凌身上收回来,“他们那些人跟咱们不一样,你应付不来的。走吧,咱俩先回府。”
姜凌迎上秦成碧一伙人后,自然也看到了跟在秦成碧身后的孟庭晚,装得很是意外。
秦成碧没去伢行挑过人,觉得这事儿很有趣。拉住姜凌便道,“走”
看着姜凌上了秦成碧的马车,孟庭晚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姜凌见孟庭晚跟上来,故作惊讶地问,“孟大哥也跟着我们去挑人这合适吗”
秦成碧解释道,“咱都是朋友,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三叔干那些事儿都是瞒着家里人的,与庭晚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