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万岁骂二哥一顿还不是坏事姜槐一脸懵。
姜二爷见大哥一脸深沉地模样,忍不住笑道,“大哥入了翰林院,见地果然不一样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嬉皮笑脸的。姜松瞪了二弟一眼,“刺杀黄剑云的人应是秦相派去的,留儿救下黄剑云定会让秦相不满。此事万岁把你叫进宫骂一顿,或许能消一消秦相的怒火,让他对你少些针对。”
姜二爷点头,“若是万岁再能罚我一月俸禄,闭门思过一月就更好了。”
“对,这样二哥就能在府中歇一阵,陪母亲过寿了。”终于弄明白关键所在的姜槐说罢,又低声道,“我不明秦相这么折腾究竟图什么,他就不怕万岁治他的罪么”
“就算咱们都知道这事是他做的,可无凭无据,他又是先帝的托孤重臣,万岁真治不了他的罪。”姜二爷不无羡慕地道,“图什么到了他那个位置上,没准就是图个乐呵吧。”
“现在是万岁在与秦天野斗法,仁阳公主从中挑事,秦天野才会拿黄剑云开刀,意图杀一儆百,震慑群臣。”裘叔言道。
姜留不解,“秦家若杀了黄剑云,就跟黄家结了死仇,在这紧要关头,他这不是给自己树敌,把黄家往万岁身边推吗”
江凌解释道,“以郎超为突破口夺下冯现安的帅印之计,是由兵部尚书李增奎为先锋。李增奎原是黄阁老的旧部,对他惟命是从;再加上黄伯父将帅印交给万岁入光禄寺,此两件事,已说明黄家站在了万岁一边。秦天野杀不杀黄剑云,结果都一样。”
“国库税银,大半填了军需,民政难行,万岁早就有心整饬十卫禁军,收回兵权。朝臣之首,在此事上无法成为万岁的助力;杜海安从不碰兵事,也指望不上;秦天野和康忠不肯放手,黄通的支持,对万岁而言尤为重要。但”
裘叔话锋一转,继续道,“黄家父子的忠心虽不假,可仁阳的野心也昭然若揭。万岁对黄家父子亦不能全然信任。”
黄通娶这么个媳妇,也是够愁人的。姜留叹了口气,继续问道,“裘叔,为何护国公也不想交兵权”
裘叔含笑问江凌,“少爷意为如何”
江凌肯定道,“因为秦天野不肯放手,所以护国公不能放手。”
“所以只要万岁啃下秦天野这块硬骨头,削减禁军兵权的事情就算完成了。”姜留总结道。
“也不尽然。”裘叔继续道,“护国公带兵在外征战十余载,深谙带兵之道。他应知将兵权尽归皇城,会令边关六卫禁军战力削弱。只不过秦天野已跳出来公然反对,他不好与秦天野站在同一侧,才沉默以对。老夫推测,待万岁收回秦天野手中的兵权后,康忠会向万岁谏言,但万岁之心已决,此事非常棘手。”
这事情还真是复杂姜留挠了挠头,好乱啊
见妹妹听烦了,江凌便道,“此乃朝中大事,各方权衡博弈之后自有论断,无需咱们忧心。妹妹明日准备好行装,后日咱们去姜家庄移菊。”
“好”姜留立刻开心应了,“不过大郎哥后日约了同窗吃茶,怕是不能与咱们一通去了。”
“那咱们一起去。”他们不去,江凌乐得清净,“如今秋草繁盛,咱们顺道把得胜送去庄上休养几月。”
“这么远的路,得胜能走过去吗”姜留担忧道。得胜的腿伤虽然好了,但黄万平说它的腿骨异常脆弱,劳累、奔跑都可能会令腿骨再次折断。
江凌道,“咱们早些走,路上歇两歇,晌午之前也能赶到。”
见少爷与姑娘头碰头地商量出门游玩之事,裘叔也不好扫了他们的兴致,只提醒道,“近来康安内外都不太平,少爷后日出行须多带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江凌点头,“既如此,就把和至带上吧。”
和至习武一年有余,还从未真正与人动过手,前几日夜袭之后,江凌感到了习武场与实战的差距,实战更能练兵,他得尽快把和至练出来。这样他去肃州征战时,才能放心吧妹妹交给和至保护。
“少爷说的是和至小道长”裘叔掏了掏耳朵,见少爷点头,他神色莫名地笑着点头,“也好。”
姜留提醒道,“哥,和至的工夫还不如我呢,如果真有事,咱们还得保护他。”
江凌
裘叔忍不住笑出了声,“少爷,姑娘所言极是。这次别带小道长了,还是您和姑娘两人前去为好。”
他跟妹妹两个人也不错江凌点头。
谁知到了八月二十这日,出去移菊的人数远远比“二”多了数倍。上次与祖母一块去移菊没玩过瘾的姜家四姐妹一同出门,江凌和姜二郎、三郎、四郎打着护送姜家姐妹的名义同行。谁知还没出城就遇上了柴林桑、郭南雄和康月良,这仨人也拉马跟上。
去西市放生池边会友的姜大郎提起家人去城外田庄移菊,这等雅致好玩的事情立刻引起一帮书生的兴趣,一行人转向姜家庄。
用廖传睿的话说便是:“既是饮茶,面对放生池粼粼水波是饮,放眼满目青山苍翠亦是饮,不如移步城外,一览青山。”
姜大郎觉得廖传睿的话对极了,但等他明白这厮的真正目的后,觉得他简直无耻至极。
姜家庄半坡十余种菊花,是姜二爷命人种下的,用来哄母亲开心的。上次姜老夫人移走的还不及山坡上的四分之一,此时的山坡依旧郁郁葱葱,令人观之欣喜。姜家四姐妹带着丫鬟穿梭其中,按照提前商定好的品种、数量挑选菊花。
柴林桑被姜三郎等人拉去抓蛐蛐,郭南雄与江凌守着马厩观察得胜的情况,康月良则跟在姜留身边,东一句西一句地问她黄剑云出事那日的事,满庄尽是欢笑声,便在这时,姜大郎带着五位同窗和廖传睿赶到了。
姜家四姐妹听说大哥到了,一起转身,看向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