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笔本想说这有何难可当望见弥勒佛那一双眸,他却是所有的言语都说出不来。
弥勒佛见状,轻笑出声。
“看来,你懂了”
“我于西天所在,藏身不知道多少年,见因果,见轮回,也曾一度以为这一句话是言我之气度,言我不计较,言世人的愚蠢。”
“可当我知晓那位所谋,我才知道,这一句话只有一个意思,那便是言我之容忍,言我之旁观”
“容天下不可容事,世俗之人就算是再恶如何终不过是一隅之地,可高高在上的谋者,只消一笔落下,便是三界的生灵涂炭。”
“笑天下可笑之人,除此之外,我能如何唯有默认,才有活路,才能够看到生机,当我明白以后,这些年我的修为一日千里。”
“只待时机”
判官笔哪里曾想过这其中竟是有如此多的深意他静静站在一侧,直到弥勒佛语落,他方才开口道。
“所以真佛是站在哪边的”
虽然弥勒佛说的坦诚,但西天之人并不可信,判官笔说的却是含糊,弥勒佛倒是也不怪,只是轻笑道。
“哪边的佛门玄门散修还是苍渊所在”
判官笔的神情更是严肃许多。
弥勒佛竟是可以说出苍渊的名字
见判官笔失态,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我说了,若是你一直这个样子,在佛祖的照见之下,你不可能完成任务的。”
“我知你对他素有敬重,但若他成为乱你心神的存在,那他就危险了,你知道吗”
弥勒佛都已经说出苍渊的名字,判官笔自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还请指教”
“历过去,应现在,见未来,你可以凭借他的手段做到,我也可以”
“而且我于他也有交易,所以我不会对你如何,你且好生修炼吧,希望取经人到来的时候,你可以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否则取经一事,你便是没有了插手的机会。”
弥勒佛说完,身形微微闪烁,便是已经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判官笔一个人,陡然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声喊道。
“还不知我今时今日的法号”
“天有明言,玩笑也就不是玩笑了,今日之后,只有自来,没有笔灵。”
判官笔呆在原地,久久不得回神,至清风拂面,月落山后,他才惊醒。
“弟子自来,照见虚无”
虚无无声,极夜不散。
苍渊又于混沌之中修行了不知多少岁月,忽听得一声:“弟子自来,照见虚无。”
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自来随意是随意了些,却是好生养的。”
他掐算了一番,又道。
“确实随意了一些”????
以他的手段,竟是未曾掐算出这法号因何而来,又有什么含义。
“便是不得见的因果之中,这弥勒佛的确有几分手段,也是难得,以佛之身筑西行功德,的确要有些手段,否则的话,也做不到。”
苍渊心思波动间,眼睛微眯,看向面前又出现的一点荧光。
却是那紫薇大帝当真有些手段,他竟是引动了七星之力,以星辰之正破解了苍渊落在他身上的束缚。
“我于蒙蒙混沌之中出手,落下的实力不足十分之一,可即便是如此,也不是等闲之人可以轻易破开的,这紫薇大帝能够在这些年架空玉皇大帝,的确有几分手段。”
只见七星之上,随着贪狼和巨门两大星君归位,紫微宫内光芒大盛。
道道流光四溢,终是破了苍渊落下的封印。
苍渊本想再出手,毕竟星君之力所得指引,又有因果之力加持,很容易就探寻到苍渊的弟子。
“时间应该还是差了些,可我若是这么短的时间里,于混沌之中对一个人出手,恐被追踪到,怕是要再”
苍渊的话没有说完,便是止住,他的目光之中得见一人自西而来。
“素闻紫薇大帝手段通天,于道法之中多有造诣,今日吾自西来,请紫薇大帝赐教。”
来人语气之中所带欣喜,不需要感知,都能够感受的真切。
吾自西来
苍渊的嘴角微微抽搐,这便是判官笔的法号而来
苍渊心思微动,却陡然惊觉。
他目光中得见星辰之正在此时竟是偏离了几分,好似都被弥勒佛所吸引,竟是全都向着弥勒佛看了去。
北斗七星为星辰之正,为万物指引方向,自天地初开至今不得有分毫的变化,可今日
“因为随意,所以随时会落下因果只要因果落下的多,那么判官笔就会少几分注视,这便是弥勒佛的谋划吗”
苍渊好像明白了什么,可随即又皱眉。
弥勒佛是何等人物紫薇大帝又何等人物
他们能够引动自来二字的因果,自然是再简单不过,可世俗中能够引动这俩字因果的人又有几人难道要靠着量变引起质变吗
可若如此,那得多少香火夹杂
苍渊看着弥勒佛落向紫微宫,他知道紫薇大帝一时间不可能分出心神去关注下界,苍渊便是不再理会,全身心的去参弥勒佛给判官笔落下的法号。
以苍渊的手段,能够让他去参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但弥勒佛所落下的因果,绝对是其一。
因为弥勒佛又名未来佛。
得见未来一角,参悟自身,哪怕是对苍渊都大有裨益。
更不要说弥勒佛在西行量劫之中所起到的作用更是巨大,在西游记之中若非弥勒真意,唐僧一行怕是取经取了个寂寞。
“自来此等法号若能够干涉西天因果,自当有牵扯才是,可我为何竟是不得参悟呢”
“弥勒佛为我留下这两个字究竟是什么含义呢”
苍渊眉头越发紧了,他总觉得这两个字当是随意了一些。
可弥勒佛却在这个时候前往紫微宫牵制紫薇大帝,又落下这两个字的机锋,显然,这是在告诉苍渊什么事情。
“自来自来”
苍渊口中不断的诵念,忽然间,他只觉得汗毛直立。
“这便是未来因果得见的力量吗竟是可以如此”
饶是以苍渊的性子,在此时竟是都压不住心头的惊讶。
竟是如此
竟是如此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