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君不是初入世的小白鼠,他所在的龙族经历的是战争与血的洗礼。
在这种情况下,他虽然相信六耳猕猴会为他出头,但是没愚蠢到相信六耳猕猴当真什么都不求的地步。
六耳猕猴微微摇头。
“敖君师弟这般说,可是有些让师兄心痛啊我等同门,本当相互扶持,一同前行,如何被敖君师弟说的好像师兄只是求利益的奸恶小人。”
若是寻常人被六耳这样一揶揄,怕是当真会害羞,但是敖君只是冷冷的开口道。
“六耳师兄一身手段早已通神,能够代替师父于这西行量劫之下落子,又岂是寻常,更不要说,早在白师妹那里我便是听闻六耳师兄的偷盗之术更是无双”
这话落下,六耳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无趣。
“敖君师弟这话冷冰冰的,师兄不喜”
敖君却是不理会,继续道。
“按照白师妹所言,以师兄的手段,这金箍师兄以偷盗之术早已获取,又如何需要我帮忙还要我消耗两根毫毛,不在道理之中。”
“这种感觉就好像师兄有心让我落下人情,然后取得我的信任,再帮助我出手,解救龙族于危难,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师弟不知晓,但却是不能不防,若是师兄当真有心,还请指点一二”
敖君这一番话算是将自己所知完全透底,此时此刻的他神色真诚,那般模样让六耳猕猴忍不住摆手。
“无趣,无趣当真无趣,师弟戳穿师兄的老底,实在是没得意思。”
敖君只是静静的看着六耳猕猴,却是也不再多言。
六耳猕猴见状,只是道:“师弟有所不知,我这一身偷盗手段的确是非同寻常,以监听天下为因,得以悟出这等手段,甚至可以以过去未来之因果,凝聚自己想要的东西。”
“但是现在终究是量劫之下,师兄亦是身在其中,我所需要的东西更是牵扯甚广,就如这金箍,当日我以无上手段落于自身,却终是不能维系太久,甚至于当日连自身于现在的身形都维系不住,让那沙和尚见了我一面。”
“师兄我以推演之术验证,方才知晓在冥冥之中我落子的同时,会干涉到未来因果。”
“就如这金箍,我当日若是执意将其落在身边,小师弟这边,菩萨就会因为少了金箍而遍查天地,那个时候,就算是我也不能完美隐藏,因为这金箍同菩萨有因果纠缠。”
“佛光照于西天,落于菩萨之身,非同小可所以从那时起我便是明白,我需要以一些手段来校正我自己要布的局,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明白师父传授我神通的根本。”
“代为落子所以非是我强行要让自己欠敖君师弟的人情,而是必须如此”
听到六耳猕猴这般长篇大论,敖君沉吟了好一会方才点头道。
“原是如此如今得师兄解惑,方才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师弟信了,那不知道师兄需要我做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
六耳猕猴的话方才出口,便是捂住了嘴巴,看着敖君的目光就像是看一个怪物。
“好师弟,师兄我长篇大论说了一堆,到头来你是一个字都没信啊”
敖君忍不住微微摇头。
“师兄,我可不是红孩儿师弟那么单纯,哪怕是同门,可师兄终究是监听天下的六耳,世间之事你若想谋,没有你做不到的,无非就是难易罢了,可饶是如此,你依旧数次以我为子,多次落子,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利益纠缠,我是不信的。”
“因果越深,越是不能脱困,不是吗”
敖君那一副精明人的模样,让六耳彻底服气了。
“敖君师弟看的透彻,为兄的确是有一事相求”
“师兄请说”
敖君正色道,六耳代替苍渊落子,无论如何行至今日,六耳所展现出来的手段,都是恐怖的,而且于不知不觉中谋算菩萨,这等心机更是让人惊惧。
如此一来,敖君自然是相信六耳能够为龙族争取利益的,其中关键,无非就是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罢了。
“龙族气运得成,还请助我一臂之力,倾四海龙族之气运,成妖族之功德,助我登顶帝位”
轰
六耳这一句话落下的瞬间,敖君只觉得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登顶帝位
倾四海龙族之力
何等狂言
自上古至今,第一任天帝乃是妖族帝俊,掀起巫妖量劫,其中所涉,多少妖皇,妖王陨落十二祖巫又存几何
自帝俊之后,再无妖帝之说,因何妖帝之名乃偿第一次圣人之下的天地量劫,其名浩浩,威震族再出,得占祥瑞之名,统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大古族一时,依旧不得称帝,可见一斑。
如今西行量劫之下,三界秩序已定,玄门,佛门之力倾轧,早已不得见四海八荒妖族名传,便是可知妖族何等势弱。
可就在这个时候,敖君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倾四海龙族之力,助我登顶帝位。
“咕咚”
敖君喉结上下微动,吞咽了数口吐沫,方才回过神来。
“六耳师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敖君一字一顿的问道。
“师弟莫怕,我既然有所图谋,自然不做那无准备之功,我只问你,若我可以登顶帝位,你可愿助我”
敖君直视六耳猕猴的眼睛,神色凝重,见六耳猕猴未曾有半分玩笑的意思,他终是沉声道。
“若当真师兄有此雄心,师弟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好”文網
六耳猕猴高声回应,随即又道。
“若我可以换回镇海神针,你可愿为我游说四海龙族助我登顶帝位做那从龙之臣”
这一番话当真是大逆不道,敖君此时竟是听不得半点风声,脑海之中唯有六耳猕猴的那一句话在不断的回响。
字字铿锵,声声如雷,似那九天落下的王诏,似那苍冥之内的怒雷。
你可愿助我登顶可愿做那从龙之臣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